传宗接代可是大事,容氏压下心头不适,迫不及待追问:“好珠珠,快告诉婶婶,小七娶的是哪家女子?”
那女子可是给明辰生了三个儿子啊!
其中两个还是双胞胎!
施家上下几代都没有双胞胎,只有施明珠与施明晖这对龙凤胎。
能生三个,好好养身子,必定能生更多——容氏已琢磨过继施明辰的孩子,给施明奎和施明秣养老了。
至于施云帆,她哪里敢指望,帆哥儿安安分分的,不把他亲爹弄死,她就谢天谢地。
这般好生养的儿媳妇,容氏可不想错过,生怕晚一步,叫旁人家定下。
施明珠卖关子,扶着额头道:“太阳晒得头晕,我想吃冰酪。”
这才五月,哪有冰酪可吃?容氏赔笑道:“今儿没有,回头婶子接你回来,亲手做与你吃,放上黄桃、梅子酱,我记得,你最爱这口。”
施明珠笑道:“那就等婶婶做好了,我再告诉婶婶吧。瞧,车停了,该下车了。”
吊了根胡萝卜,施明珠心满意足,率先下车。
容氏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口中好听的话不断朝外蹦,一心要把施明珠哄回来。
四皇子周绍见施明珠与娘家人相处颇为融洽,暗暗点头。
看来,施家没有因为施明珠一句话把施窈许给商户,而冷落施明珠。
他身为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自是也有些野心的。
而且,在很早之前,施家尚未落魄时,施家老国公和镇国公都给过他暗示,表示会扶持他夺位。
不过施家一下没落了,施明珠成了他的小妾,二人暗中来往的事曝光,父皇有所不满,太子警惕,母妃生怕父皇怀疑他们有二心,亲自为他挑了林家这门亲。
林侯爷在朝中虽有地位,但没有兵权,很难起事。
周绍胸口憋着一口闷气,不上不下的。
那把龙椅,他是争呢?还是不争呢?
若争,还是得看施家能不能再起来。
但他一个没上朝的皇子,母族又不给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施家走下坡路,干着急。
难道再娶一门贵妾?
比如,宁远侯葛家的那个嫡幼女?
葛四姑娘名声坏了,纳为妾室,摆着好看,也未尝不可,他只当发善心,挽救一个坏了名声的姑娘。
只是,葛四曾经是施明珠的手帕交,又是她八哥哥的未婚妻,这话好说不好听。
周绍思忖着有的没的,目光一一扫过向他行礼的施家人,落在施窈身上时,微微一滞,然后飞快地移开。
这姑娘真倒霉。
自打入京起,就没走过好运。
“咳,珠珠,我们先入席,不然官眷们不敢越到我们前面,全堵在此处。”
施明珠压下恶心,雍容地浅浅笑道:“好。”
二人相携入内。
施明珠与他肩并肩,走出了正宫娘娘的气势。
她以为大家会夸赞她的仪容仪态,惋惜她沦落小妾的不幸遭遇,却不想,从旁侧传来小声的嗤笑:
“一个小小的侍妾,与男主子并肩走,也不怕折了福气,还当自己是施家捧在手心里宠的宝珠呢。”
接着又有女眷们接二连三地嘲笑她。
施明珠渐渐脸色铁青。
上辈子,这些长舌妇,全都匍匐在地,对她三跪九叩过。
巨大的憋屈感,再度袭上心头。
她惶然地四顾,不断逡巡。
周绍没留意女子们的交谈,停步笑问:“珠珠,你在找谁呢?”
周绪,她在找周绪,那个不让她受丁点委屈,把她宠上天的男人。施明珠忍下泫然欲泣,勉强笑道:“我找二妹妹。”
周绍一怔:“你方才路上不是见过她?”
这姐妹二人,关系到底好不好?
若好,珠珠怎会将施窈嫁给商户。
若不好,珠珠又时刻惦记她。
施明珠与他一道坐在茶案后,她是侍妾,只能坐在桌角,如丫鬟般为他斟茶倒酒。
她提起镶了一圈红宝石的银壶,为周绍倒酒,故作忧心道:“二妹妹中暑,我有些担心她。”
周绍浅浅尝了一口,放下白玉杯,忍不住问道:“你既这般关心她,为何在父皇面前,将她嫁给谢家?”
白白浪费了一次联姻机会。
周绍十分可惜。
镇国公府如今绑在了他的船上,他自是希望施家权势越大越好。
施明珠叹气:“我也没法子,我是为了殿下。我是殿下的人,施家站在殿下这一边,可若二妹妹嫁给五皇子,施家必会两难,分散注意力。
当时情急,二妹妹又私下与我说,她只拿江邈当兄长,我实在不识得其他与二妹妹年纪相当的公子,只能拿出谢公子。恰好谢家与施家颇有渊源,倒也能在皇上面前圆得过去。
方才我去见二妹妹,便是去与她道歉,解释这件事的。但二妹妹很是怨怪我,颇给了我一顿没脸。”
周绍胸口发热,脑子也发热,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柔荑,感动道:“原来竟是为了我!珠珠,我要怎么爱你,才能回报你对我的深情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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