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赵薇裹在她怀里,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艾草香——许是佛店里总烧线香,连衣料都浸了这味儿。
爸爸走在前面,每一步都踩得碎石子"咔啦"响,他后颈的汗毛支棱着,我贴在赵薇肩头,能看见他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红,像被山风刮得狠了。
"更强大的力量?"一道沙哑的男声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惊得我后颈的铜铃"叮"地跳了个高。
是李明,老爷的老友,我之前只见过他一面,他来时总带着股旧书纸页的味道,此刻他不知何时凑到了老爷身边,眉头皱成个"川"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挂的青铜小剑,"您确定?"
老爷的手还攥着爸爸的衣角,我看见他指节泛白,连指甲盖都透着青。
他另一只手摸向兜里的碎玉,隔着布都能听见玉片相碰的脆响,"我能感觉到。"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着山坳里的什么,"今早给小涵换长命锁时,碎玉突然发烫,刚才黑影出现那刻——"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它又裂了道缝。
这玉跟了我四十年,每次有大凶之兆才会自残。"
赵薇怀里的我突然打了个激灵,铜铃串成串地响,震得我耳朵发麻。
她低头哄我,发梢扫过我鼻尖,可她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怀里的温度都跟着晃:"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问完又赶紧捂住嘴,像怕声音传得太远。
爸爸突然停住脚,转身把我们往他身后带了带。
他裤脚那片带血的碎叶还在,被月光照着,血渍泛着黑红,像块结了痂的疤。"先回村。"他声音哑得厉害,可手稳稳托住赵薇的胳膊,"小涵的铜铃得包上红布,糯米...我家米缸里还有半袋新碾的。"
"来不及了。"老爷突然松开爸爸,从随身的蓝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
他手指粗粝,撕油纸时发出"刺啦"声,里面躺着枚青铜罗盘,表面刻满我看不懂的纹路,指针正疯狂打转,"它在动。"老爷把罗盘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皱眉推开,"甜腥气是从这儿来的——这罗盘认我血,它指的方向,就是那东西的老巢。"
李明凑过去看罗盘,青铜小剑在他腰间撞出轻响:"古墓?"他突然吸了口凉气,"村东头那片荒坟?
我上个月去收旧书,听王阿婆说夜里总听见挖土声,她孙女儿还捡着半块绣莲花的陶片..."
"就是那儿。"老爷把罗盘往怀里一揣,转身就往山坳深处走,他的布鞋踩过腐叶,发出"噗叽"的湿响,"那片地底下埋着座宋墓,我爷爷修梯田时见过碑,刻着'镇邪'两个字——"他突然顿住,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月光下,不远处立着半截断墙,墙根堆着碎砖,其中一块上果然刻着"镇邪",和我们刚才离开的石碑字迹一模一样!
爸爸的呼吸突然重了,他把我从赵薇怀里接过去,用下巴蹭了蹭我额头:"小涵别怕,爸爸在。"可他心跳快得像敲鼓,震得我脸发麻。
赵薇扯了扯他袖子:"那...那林峰呢?
他说去村里找张半仙..."
"他要是找着符,自然会来。"李明拍了拍腰间的小剑,青铜剑身映着月光,泛着冷光,"我们先去探路。"
越往断墙走,甜腥气越重,我呛得直打嗝,铜铃跟着"叮叮咚咚"响成一片。
老爷蹲在断墙前,用枯枝拨拉着碎砖,突然"咦"了一声——他拨出块巴掌大的陶片,上面果然绣着朵小莲花,和石碑底下露出来的一模一样!
"是镇墓砖。"李明蹲下来,用袖子擦了擦陶片,"这莲花纹路我在《葬经》里见过,是用来封阴脉的。
可现在..."他指尖划过陶片边缘的裂痕,"封阵破了。"
爸爸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正好罩住那块陶片。
他突然蹲下来,伸手碰了碰陶片上的裂痕,又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手:"这裂痕...和我裤脚上的碎叶血渍,形状像不像?"
我们都凑过去看——陶片的裂痕曲曲折折,真和爸爸裤脚那片碎叶的叶脉纹路一模一样!
赵薇倒抽口冷气,手捂住嘴:"是...是之前那黑影?
它带着伤,所以..."
"所以它在找老巢养伤。"老爷把陶片收进兜里,罗盘突然"当"地一声,指针重重砸在"北"字上,"走,就在前面。"
断墙后面是片齐腰高的荒草,月光照进去,草叶泛着银白,像撒了层盐。
老爷走在最前,用枯枝拨着草,爸爸护在我和赵薇旁边,李明殿后,他的青铜小剑时不时磕到石头,发出清响。
"到了。"老爷突然停住,枯枝尖儿戳在地上——荒草中间有个半人高的土堆,土堆前立着块断碑,碑上的字被风雨磨得模糊,可我还是认出了"镇邪"两个字!
爸爸的手紧了紧,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汗渗进我衣服里。
赵薇往他身边靠了靠,轻声说:"这...这是古墓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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