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倬云知晓,祖母的眼疾是愈发深重,加之年事已高,又挂心小两口的近况,身心俱疲。可眼下除了祈祷时安早日有喜,教那些谣言不攻自破,似乎也别无他法。然时安身上的寒毒未除,又如何能孕育子嗣?
她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毕竟既要替小姑隐瞒寒毒的病情,又要瞒报祖母忧思成疾的近况,可算是左右为难。
许倬云勉力压抑心中的愁绪,说笑道,“祖母,赵伯办事一向妥帖。适才孙媳已让祖应去前院等候,若染之与时安到了,小祖应怕是跑得比府里的下人还快哩。”
“嚯嚯嚯~”
太夫人眉梢眼角俱是笑纹,声线浸了暖意,“你父亲来信,近年北境还算安稳,贸易坊虽有些宵小滋事,却也教当地镇压。或许用不了三两年,二郎也能时常返京,不再教你委屈苦守空房。”
“祖母说的哪里话。夫君驻守北境,是为尽忠;孙媳自当要代夫君在家尽孝,这些是孙媳的本分。”
太夫人在她的搀扶下,缓缓落座,语调温和道,“时安上次回府,说是要带府中妾室与医馆的女医一齐拜年。虽说妾室从属随侍,可时安此举亦有彰显主妇容忍的德行,算能稍稍平息城中盛传内宅不合、妻妾反目的流言。只是嫡庶有别,倬云还是要多费些心思。”
许倬云微微屈身,“年前孙媳与时安斟酌商议,于旁厅另设席面,安排元娘子与宋姑娘分席用膳。孙媳与赵伯也已交代妥当,再三叮嘱下人言行,以免授人话柄。”
毕竟是出自李时安的个人意愿,方会携带妾室归宁。
依循礼法,此举已有失礼之虞。毕竟正妻与妾室甚至都不能‘同坐共食’,于内宅私室尚可容让,可终归是李时安的娘家,是要叙外亲之谊的场合。如何拿捏这其中的分寸就显得尤为重要,未免留人僭越礼仪的说辞。
太夫人慈眉善目地轻轻点头,“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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