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援民说着,夹烟的手抬起,往窗户外一比划,道:“等咱完事儿,大哥把那车钱给你报了。”
“什么?”赵军一愣,他听清楚了,但一时间没明白张援民是什么意思。
此时不光赵军,赵有财、王美兰、邢三和老太太都看着张援民。
唯有杨玉凤,在张援民身旁淡淡一笑。
“你那大吉普!”张援民又比划了一下,道:“大哥拿钱给你报销了!”
这回赵军听明白了,但他第一时间就拒绝,道:“你可拉倒吧,大哥。那钱,你就是给我,我也不能要。”
“兄弟!”杨玉凤把话拦过,对赵军说:“这一年要没有你呀,我家别说万元户、十万元户了,你大哥都早死好几个过儿了!”
“凤啊,说什么呐?”王美兰打断杨玉凤,道:“大过年的,瞎说啥呀?”
“啊,呵呵,老婶儿,我没注意。”杨玉凤笑着解释一句,然后对赵军道:“你哥跟你嫂子也没别的意思,给你拿两个钱,那大吉普就算是我们给你买的。”
“嫂子,你别说那个!”赵军摆了摆手,看了看身旁的王美兰,笑道:“大过年的,我说话得注点儿意呀。是不是,妈?”
“那可不!”王美兰道:“破五也不能啥都说呀。”
众人一笑,就见赵军对杨玉凤道:“杀那七百来斤大黑瞎子的时候,要没有我大哥和小臣,我不也那啥……”
说到“那啥”俩字的时候,赵军没再往下说,只是用手扣了扣炕沿边。
大伙都知道赵军啥意思,那天赵军遇危的时候,张援民、解臣都不含糊,俩人愣是把赵军从那黑熊怪爪牙之下救出。
哪个跑山人都有几分能耐在,比张援民、解臣强的更如过江之鲫。但能让赵军百分之百相信的人,还真不太多。
张、解二人也没辜负赵军的信任,要么老辈人说呢,打围必须人合心、马合套,只有齐心协力,才有可能为遇险者争取到生机。
听赵军如此说,张援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听王美兰道:“援民呐,你啥也别说啦。这个熊胆,就你兄弟不要,你跟小臣,你们俩分他那份儿,老婶儿都乐意呀。”
说着,王美兰一把抓住身旁赵军的手腕,又对张援民道:“你把你兄弟救回来了,不比啥都强啊?”
“老婶儿啊。”张援民很严肃地说:“那我兄弟救我多少回呢?”
说到此处,张援民挺直腰板,抬手对赵军道:“兄弟,你记着不得?”
说着,张援民看向杨玉凤,道:“那是前年冬天了吧?咱兄弟第一次救我那前儿?”
“嗯呐呗!”杨玉凤点头,道:“86年……没过阳历年嘛。”
从杨玉凤口中得到肯定后,张援民又对赵军说:“从那天,我忘了是在山上了,还是下来到我家吃饭。大哥跟你说的吧?”
赵军也不知道他要说啥,只等张援民道:“我说的,以后你就看大哥咋对你就完了!”
这话,张援民是说过。
紧接着,张援民又继续说道:“只要我跟我兄弟上山,不管遇着啥危险……”
说到这里,张援民手重重地往炕桌上一拍,然后扬起道:“如果能有一个下来山的,那肯定是我兄弟!我命不要了,也得救我兄弟!”
张援民个子不高,但他说这番话时,他在众人眼中的形象无比的高大。
王美兰心中感动,但却冲张援民甩了下手,道:“又瞎说话,你们上山、下山,不管谁都得平平安安的。”
说着,王美兰转头看了赵军,道:“听见没有,儿子?你大哥、小臣、宝玉,甚至你老舅,这帮人上山都听你的……”
“嗯?”赵有财一怔,他想插话但没抢过王美兰。
“你得照顾好这些人,你们怎么上去的,你们就怎么回来!”王美兰继续对赵军说:“这以后啊,咱也不指着打围发财了。你们几个要乐意玩儿呢,你们就上山溜达一圈。能打着,咱就稳稳当当地打;打不着,咱不行,咱就花钱买去!”
“嗯呢,妈,我知道了。”赵军应道:“以后就像你说的,稳稳当当的。”
“这才对呢!”从赵军口中得到回答后,王美兰又对张援民说:“援民呐,你以后也不能再捅咕黑瞎子了。”
王美兰话音刚落,杨玉凤便抽了张援民一巴掌,道:“听着老婶儿说话没有?以后咱兄弟不上山,你就不许上山。”
说着,杨玉凤一甩手,道:“开春儿掰刺老芽,我都不用你了。”
杨玉凤的话,把大伙逗乐了,张援民笑道:“哪有你说那么邪乎啊?以后不能啦。”
“不让你捅咕,你就消停的吧。”这话是邢三说的,就在众人纳闷,老头子咋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时,邢三又对张援民说:“就你打围那两下子,我瞅也不咋地!”
“啊?”张援民刚要反驳,就见邢三双手比划着,对众人说:“他净扯那没用的犊子,领一帮呜呜渣渣的,又第一道、又第二道,都白J8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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