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云东下意识地往球场上瞅了一眼，果然见到成曦和屠天青涨红脸着站在原地，像是因在人前暴露黑历史而羞耻，又像是因人格遭到侮辱践踏而愤怒不已，但她们没有直接对着李云东和江书夏表达不满，而是依旧互相对峙着，大眼瞪小眼地一动不动，似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你们好姐妹不用在意我们，继续打个痛快好了！我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不是，最喜欢看女人打球了！看得我是热血沸腾啊！”李云东扬声对着场上的两位姑娘说道。
“热血沸腾？我看你应该是兽血沸腾吧。”江书夏笑得很是冷峻，却是忽地意识到与李云东互相按住肩膀的姿势有些暧昧，于是染色体上的特定基因片段被激活——她瞬间改用指甲掐起李云东的肩膀肉，骤然来袭的尖锐疼痛让李云东忍不住“嗷！”的一声松开江书夏，立刻与后者拉开一定距离。
“呵。”江书夏掸了掸自己的肩膀，仿佛上头沾染着一些灰尘，冷眼斜视着李云东，道：“现在凉下来了吧？”
“不好意思，十年饮冰，难凉热血。”李云东小心翼翼地揉着自己的肩膀肉，嘴上还是表现出不可摧的君子气节。
“居然不声不响地吸了十年的毒，想必你一定和境外的大毒枭有联系，我得立刻举报你。”江书夏故作警惕地掏出自己的手机。
“拜托，人梁启超饮的可不是冰毒。”李云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青禾大学新文学社成员被曝吸毒……嘶，头条来啦！”顾思南如同触电般身躯猛地一震。
“喏，这种人才像是吸了毒的。”李云东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顾思南。
……
“怎、怎么了，青青姐，为什么还不发球？你手里的球都快要消失咯。”成曦红着脸强作平静，被李云东和江书夏那么一搅和，开始有种想挖个洞钻进去的冲动，但这时候谁先服软谁最丢人，所以她还是继续放狠话道：“不会吧不会吧？难道场外的一点点噪音就让你动摇了吗？没想到青青姐居然那么菜，雑鱼雑鱼（zakozako）！十分甚至九分的雑鱼（zako），你都不觉得丢人吗？”
“呵、呵，你的人设都突变成雌小鬼了，我看动摇的是你才对吧？”屠天青红着脸挤出一个冷酷的表情，捏在指尖的羽毛球像是被杂讯干扰般时有时无，毕竟是纯粹想象力的产物，一旦本人的心态开始摇摆，自然无法维持稳定的形态。
“我只是突然想角色扮演一下而已，有什么问题吗？怎么，男生可以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起手假装投篮，我就不能突然扮个不一样的的角色吗？当心我告你歧视女性。”成曦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也是女性，所以够不上歧视女性的罪名，顶多算是调侃，连冒犯都谈不上。”
“你这是赤裸裸的双标。”
“怎么，地球上还存在不双标的人吗？从人类的设计角度来说，性别这一概念的存在就已经证明连造物主都是个双标的货色了。从辩证法的角度来说，双标也是事物的必然性。”屠天青冷静地反驳道，忽又挑起眉梢，说道：“按照国际羽联的规则，发球时间应限制在3-5秒，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超出发球时间了？那这个回合的一分就归你了，现在应该重新轮到你发球了。”
“很遗憾，这里不受国际羽联管辖，你哪怕五根手指上都套上羽毛球再发球都不违例。”成曦义正辞严地予以反击，这要是轮到她发球，相当于她先上场去丢脸，心理压力可不是一般大的。
“什么妙○角。”屠天青忍不住吐槽道，但她还是不死心，笑容和善地说道：“我作为大你一岁的长辈，自然不可能欺负自己的晚辈，我反正已经领先你一分了，就让你追平好了，这样才显出和谐社会的意义，纷争和胜负能带来什么呢？只有仇恨的连锁罢了，所以这回合的发球权就直接让给你吧，相信你肯定还有不一样的招数，让我再开开眼如何？”
“哈哈哈，青青姐真会说笑，由你发球难道我就杀不回来吗？我已经找到破解‘化疗球’的办法了。如果你真想让我得分的话，照旧发个‘化疗球’好了，还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打出‘化疗球’让你觉得很丢人吗？错啦，救苦救难有什么丢人的？快点发吧，‘化疗球’！我等这颗‘化疗球’已经等太久了！快用‘化疗球’来满足我这具饥渴难耐的年轻肉体吧！”成曦反复提及“化疗球”，像是在别人的伤口上不断洒双氧水。
“我看你需要的不是‘化疗球’，而是正儿八经的治疗。哎呀，我猜到了，你出门是不是忘记用药了，小曦曦？你天生怪力，肌肉密度大得吓人，要是不定期摄入肌肉松弛药物，你那强有力的心脏会将血液极其猛烈地泵出，而你与常人无异的血管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会全部爆裂开来的呢。”屠天青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成曦说道。
“——”
成曦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地回应道：“哇塞，人家的体质居然这么神奇呢，但人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回事。呀，该怎么办才好？我是不是要死啦。”而后眼神骤然犀利起来，扬起娇小的拳头，笑呵呵地说道：“那死之前老娘一定拿你陪葬，请你的樱桃小嘴吃小粉拳咯。”
“——”
源自儿时的心理阴影又有些复苏，让屠天青嘴角有些抽搐，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看来你的病已经发作了，比常人高出十数倍的血液流速让你表现出极其亢奋的状态，就像是一直处在激烈运动中一样，但没事。”她晃了晃自己的“虚邪2.0”球拍，说道：“正巧，我的‘虚邪’拍经过特殊改造，在拍柄里设计了暗格，我来的时候特地在里头放了一些特殊的药物，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吃了会有特殊的效果加成。放心，除了会变得尿急以外，没有任何副作用，到时候去解个手就全部排出来了，无公害，无残留，要试一试吗？”
“要给人喂农药也麻烦找点像样的理由。”成曦不屑地表示道，于是两人还是只能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率先当那个出糗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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