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身上羽毛变换的彩衣抖了抖，不少沙尘自动脱离。
清音又踏进浴桶，将自己好好洗了洗。
没办法，浑身上下都是沙子的情况下，还是人身比鸟身好洗一点，起码没有羽毛沾水贴在身上反而让沙子洗不下来的情况。
一桶水很快就沉下不少沙砾，清音撩起湿透的长发，运转起灼热的灵力烘干全身。
张起灵本来在望着星空发呆，身后突然有熟悉的气息拍他肩膀。
黑眼镜歪着头，“你要不回去看看？”
他指了指张起灵的帐篷。
张起灵看过去。
阿宁对待手下向来一视同仁，张起灵和黑眼镜作为特别顾问，虽然有些特权，但那也是在决策上，分配的帐篷与其他人并无不同，连帐篷里的基础设施也大差不离。
而现在，本该趋同一致的帐篷格外惹眼，里面光亮得像是塞了一个巨型篝火，要不是帐篷没被点燃，靠近又太热，恐怕早就围了一圈人旁观，而不是现在只有一个解雨臣凑近了点打量。
——其他人见没出事又是北哑的帐篷，好奇但也怕惹事，最多之后会汇报给阿宁。
“瞎子我就累点，帮你把花儿爷引走，之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啊。”
黑眼镜说完就往帐篷那去。
解雨臣看见他过来，挑了挑眉，不知黑眼镜说了什么，解雨臣就跟着他走到一边去了。
张起灵抬脚走向帐篷。
不长的一段路，但他能感觉到整个营地的人都在关注他，包括解雨臣和黑眼镜。
张起灵面色不变地掀起门帘。
一张雪白面孔，黑白分明的眼睛转过来的时候带着些惊讶，身穿彩衣披散头发，被水雾萦绕的少女唤他。
“张起灵？”
啪嗒。
张起灵松了手，任由帐篷门帘垂落晃荡，兀自站在帐篷外，陷入沉思。
“怎么了哑巴？”黑眼镜走了过来。
张起灵没理他，再次掀起门帘。
帐篷里的小黄鸟站在行军床的梧桐叶上，一双黑豆眼看着他。
黑眼镜探头进来，“没什么啊。”
张起灵一巴掌糊住他的脸把他按出去。
“诶诶诶，哑巴。”黑眼镜不受控制后退。
张起灵把他赶走后才回来。
清音习惯性飞到他手里被托着，却没想到张起灵将她放回了行军床。
“喈？”她歪头。
张起灵却看着地上的水渍许久，然后拉了一张椅子过来直接坐上去闭眼，打算今晚就这么将就着。
清音不解，但这里昼夜温差大，她还是更喜欢温度再高点，于是又往张起灵身上飞。
张起灵拦住。
清音往他脖子旁钻。
张起灵肩膀上的纹身炸起，把她揪出来。
清音叨他手，继续往他脖颈处贴。
来回几次，张起灵不得不妥协，躺倒行军床上，和以前一样托着清音贴着脸休息。
清音满意了，蹭了蹭陷入安睡。
张起灵勉强睡去，脑袋却清醒着，衣服下面纹身更是久久不褪。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张起灵就发现黑眼镜和解雨臣跑了，而阿宁的手下盯他盯得更紧。
不过张起灵并不在意，依旧沉默地吃干粮，喂清音。
直到王胖子和潘子开车闯了进来，他就带着清音挪地了。
“哟，小哥，许久不见，你竟然养上鸟了啊！”王胖子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看张起灵，发现他没事就放心了。
队伍添了战力，而且也有了吴邪的去向，潘子也跟着打趣：“小哥这鸟不关在笼子里却也不跑，调教得真好。”
“那是。”却是王胖子自豪昂头，“我们小哥除了不会生孩子，什么都会！”
张起灵闭目小憩，眉间却带着纵容无奈，手上托着同样在休息的清音。
清音一路休息，哪怕车子没油，张起灵把她顶在头上，伸手阻止王胖子和潘子摩擦，三人终于找到古船却只见死了一片人，她都没睁一下眼。
直到夜幕降临。
王胖子吃着烤蝎子，看着张起灵找了个稍微有点弧度的石头充作碗，倒了点黑红色的米粒进去给鸟吃，不由感叹：“果然只要不是人，养起来什么都金贵。”
潘子累了一天，闻言只抬眼看看，然后笑了笑。
张起灵看了王胖子一眼，又开始摸兜，但兜里十分干净，石碗里的竹米是最后的一点了，这让他有些忧心。
清音却没觉得如何，到她这个境界，不吃不喝也行，不过是嘴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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