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复他的心态。
听到她点了名。
一身红色官服的年轻才子从酒席里走了出来。
可他,却拒绝了。
阮凝玉身着瑶池牡丹裙,发髻斜簪点翠凤钗,富贵逼人。
她妆容昳丽,当时正得宠,于是骄纵地眯眼。
“怎么,我堂堂一国皇后,大内中宫,都使唤不了谢大人抚琴一曲么?”
束发戴乌纱帽时男人的颜值是最鼎盛的,鹤骨松姿,因为他刚在朝廷上大展身手将几个权贵贪官拉下马,于是他身上有股宁折不弯的冷傲。
谢凌对她作揖,“回娘娘,微臣曾发过毒誓,今生不再在人前扶琴,还请娘娘见谅。”
本来因为皇后娘娘的话对谢凌颇有微词,觉得谢大人太过清高的人一听到他发过毒誓,都闭嘴了。
他们都对发誓看得很重。
更何况是毒誓。
想来谢大人是因为什么严峻的变故,才会起这样的毒誓。
阮凝玉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当时谢大人风头正盛,因秉公任直,做事也不留勋贵颜面,于是便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见娘娘对这位表哥向来不喜。
于是宴会上有个三品官员便道:“既然谢大人起过毒誓,不能抚琴,但据臣知,谢大人的画工也是一绝。”
“娘娘倾国倾城,有王朝牡丹的美名,世间丽人都难敌娘娘一分美色,不若就让谢大人献艺,亲自描一幅画像,可好?”
当时男人早已成婚,兄妹之情灰飞烟灭,又加之背后政治势力的种种推动,让她与谢凌站在了对立面。
见娘娘讨厌谢大人,那个官员可是有点讨好娘娘的意思在的。
阮凝玉果然对那人投去了赞赏的一眼,如此有眼见,日后定亏待不了他。
谁不知道阮凝玉比不上大明先前的贤后,妖言惑众,迷惑视听。
天底下的人都觉得她德不配位。
而谢大人又是出了名的廉洁刚正。
让谢大人给这样一位皇后娘娘作画,无异于是折辱对方。
宴会上的许清瑶紧紧地捏了帕子。
而龙椅上的慕容深也来了兴趣。
无他,后宫佳丽无数,可他的妻子却是绝代风华,他也很好奇,谢大人可否将凝凝的容色画出一半来?
虽然谢凌是他要重用的臣子,但是如果这样能让他的皇后开心一下的话,有何不可。
于是慕容深邪魅挑眉,“哦?”
“谢爱卿的画工真有那般好?”
如果否认,那便是欺君,他流传在京城里被人抬高价拍卖的画作都足以说明他的水平。
于是谢凌不说话了。
慕容深不是谢家人,倒不觉得让谢凌给阮凝玉画肖像有什么不妥的。
于是当即敲定。
“来人,将书案和文房四宝抬上来。”
许清瑶在下面,对着阮凝玉投去了个赤红的眼神。
许清瑶恨透了她。
她这样一位败柳残花的女人,如何配得上谢凌的亲笔?
阮凝玉倒没什么感觉,她又没对谢凌做什么。
让谢凌为她作画,又不是杀了他。
但谢凌可能不是那么想了。
谢凌孤静垂睫,最后妥协了。
本来阮凝玉是跟慕容深坐在一起的。
但慕容深怕她离得太远,谢爱卿反而让她画丑了,于是便让她屈尊地下去。于是阮凝玉便下了玉阶,两个宫女在身后为她提着长长的裙摆。
她来到了谢大人的面前,蔻丹是红的,唇上是红的,牡丹裙也是红的。
王朝最美的女人带着香气来到了他的面前。
但谢凌神色依然是淡的,古板又无趣。
阮凝玉挑黛眉,“谢大人,你若将本宫画好了,陛下定会重重有赏。”
谢凌作揖,“臣遵命。”
因为他是臣子,故此他目不斜视,若是多看了她的那张脸一眼,都是对她的冒犯。
可当他提起毛笔时,却又不得不看她了。
这是自从她当上皇后后,男人第一次不用避讳礼数地看她。
尊贵绝丽的皇后娘娘近在眼前,妆容精致,眼尾带着媚,在场的后妃无一能与她相比。恰好天窗洒下道日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眉与眼,鼻与唇一时间都无比地清晰。
可谢凌在这张脸上,却再也见不到曾经属于表姑娘的清丽纯真了。
阮凝玉能感觉到谢凌用目光一点点描摹着自己的五官,恭谦又内敛,可即使这样,阮凝玉还是觉得那目光莫名灼灼。
他的目光,却并没有像旁的男人对她的美色起一丝兴趣。
就这样,谢大人忍辱负重地给她这位妖后画完了全身像。
阮凝玉戏弄他的心思淡了,反而是好奇更多。
她也很好奇男人的画笔会把她画得什么样。
不过,应该不会用心才是。
可她移步过去看一眼时,却愣住了。
当宫女在宴会上展示这幅墨迹未干的画像时,所有人都看痴了。
画上的皇后娘娘如朵盛开的牡丹,眉如柳叶,面容端庄华贵,犹如那颗圆润的明珠,霞明玉映,闪烁着盛世的光辉,当真应了那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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