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外,左右邻居,基本都是权贵。
他们也都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以及慢慢的镇定。
偶尔传出几声惊呼,很快就安静下来。
没有鼓噪,没有骚乱,众人各自守护着自己的家人与家园,并暗中关注着周围、以及太极宫的动静。
……接下来的夜晚,又经历了两次余震,便彻底安稳下来。
但,没了余震,王姮、楼彧也不敢放松警惕。
他们没有回房间,继续待在院子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昨晚的地动仿佛才结束。
王姮缩在楼彧的怀里,楼彧用棉被将自己和王姮包裹住。
夫妻俩就这样,坐在院子里,待了一夜。
王姮还能迷迷糊糊的睡着,楼彧则始终警醒着。
手边就放着横刀,稍有动静,他就会立刻睁开眼睛,并第一时间抽刀!
所幸,过去的一晚都很太平。
王姮因为睡姿不太舒服,睡得并不安稳。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天光乍亮,她就睁开了眼睛。
“阿兄,天亮了?没事了吧?”
王姮打了个哈欠,左右看了看,奴婢、仆从们,都三五一组,围着炭盆,披着棉衣或棉被,或是轮值,或是睡觉。
偌大的庭院,坐满了人。
她感受到熟悉的怀抱,闻着楼彧特有的雪松香气,还带着几分睡意,轻声问了一句。
察觉到怀里人儿的动静,楼彧倏地睁开眼。
一双魅惑的狐狸眼,精光闪烁。
但,更快的,他收敛锋芒,又是那个温文儒雅的君子。
楼彧倒不是故意伪装,而是已经形成了习惯。
哪怕是没有意识,他也能本能的做出最完美的假面。
“嗯!应该没事了!”
楼彧作为习武之人,六感本就格外敏锐。
他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没有发现异常,便点了点头,喟叹一句:“总算过去了!”
王姮睡着的时候,还没觉得怎样。
这会儿醒了,她顿时有种浑身酸痛的感觉。
整具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她艰难的挪动了一下,秀气的柳叶眉瞬间皱了起来。
骨头都僵了,皮肉也是酸麻的。
稍稍一动,似乎都能听到骨节的咔咔声。
她忍不住的咧嘴呲牙,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不舒服?”
楼彧低下头,本能的伸出双手,开始为王姮揉捏双手、双脚。
“昨晚我坐着睡着了,浑身酸疼!”
“不过,没什么大碍,稍稍活动一下,就可以了!”
王姮捉住楼彧的手,没有让他继续帮自己按摩——
她睡姿不舒服,但好歹休息了。
阿兄却守了一晚的夜,他不只是不舒服,还很疲累呢。
虽然阿兄总说自己在行军的时候,早已习惯守夜、露宿,但,习惯并不等于不受罪啊。
楼彧宠溺她,她亦心疼楼彧!
“阿兄,我没事儿!倒是太极宫,阿兄需得去看一看!”
虽然心疼楼彧,更让他好好歇一歇,但同样理智、清醒的王姮知道,依着楼彧的身份、地位,这还不是他休息的时候。
昨夜发生了地动,但具体的灾区,还未确定。
再者,圣人、太子等贵人们,是否安康,王姮、楼彧等臣子都十分关注。
楼彧必须尽快进宫,关心贵人之余,亦要积极的为贵人解忧!
尤其楼彧在户部,发生了这样的天灾,必须做好赈灾的准备。
钱粮、药材等物资,必须第一时间筹措、调配好。
还要做好详细的赈灾计划,绝不让圣人、太子忧心。
“嗯!我省得!”
不用王姮提醒,楼彧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准备出门,“家中的事儿,就有劳阿姮了!”
王姮让庖厨热了几个胡饼,给楼彧以及随行的护卫们带上。
她知道,楼彧这一出门,今日一整天都不得安闲。
这般忙碌,可不能再空着肚子。
可以不讲究吃,却不能挨饿。
楼彧接过胡饼,冲着王姮点点头,便大步离去。
他一边走,一边大口吃着。
他的亲卫们,也都是这般做派。
待到一行人来到马厩,牵了马,放好马鞍,饼子已经吃完。
楼彧带着亲卫们翻身上马,哒哒哒的出了国公府。
来到坊门的时候,还未到坊门开启的时间。
楼彧高高坐在马背上,他的亲卫拿出令牌,命令开启坊门。
吱嘎。
坊门开启,楼彧用力一夹马镫,便冲了出去。
出了平康坊,顺着笔直的道路,楼彧一行人很快就来到朱雀大街。
顺着朱雀大街,他们直奔宫城。
而宽敞的街道上,朝着宫城而去的人马,不止楼彧这一支。
“含章!”
楼彧策马奔腾的时候,就听到身侧有熟悉的呼唤声。
他不用回头,只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
“安康!”
不是别人,正是萧无疾。
楼彧唤着他的字,瞬息间,一匹白色的大宛马便从后面冲到了他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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