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面色凝重,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早料到张宝不会轻易放过西门这个看似疏漏的缺口,这分明就是黄巾军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然而,此刻他们已陷入绝境,身后是如狼似虎的追兵,面前只有这一条看似通往地狱的道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全军听令!“陈泰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黄昏中格外清晰,犹如洪钟般响彻四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保持阵型,随我冲锋!目标冲破山口,不要回头!”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穿透了每一个士兵的耳膜,直达他们的心底。
“将军,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啊!”一名士兵忍不住喊道,脸上满是担忧。他的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陈泰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那眼神犹如两道炽热的火焰,燃烧着每一个士兵心中的恐惧。他大声说道:“若不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冲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罢,他狠踢马腹,战马嘶鸣着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身后,不足千人的残兵紧紧跟随,他们大多带伤,铠甲残破不堪,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斑驳的光。
第一波箭雨从两侧如蝗虫般袭来时,陈泰迅速挥剑格挡,只听见一阵密集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那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身后传来几十上百声惨叫,有人中箭落马,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但队伍没有停下,他们继续勇往直前,脚步坚定而急促。
“冲过去!“陈泰怒吼着,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屈的斗志。他的身影在箭雨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毅,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山峰。
前方突然出现一队重甲步兵,他们整齐地排列着,手中的长矛如林般竖起,在夕阳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正是黄巾军的精锐部队。
陈泰心中一沉,他深知,若被这队步兵拖住,后方的追兵再合围过来,他们就再无生机可言,等待他们的只有覆灭。
陈泰转身,只见一员虎背熊腰的黄巾大将策马而来,此人正是周都。此刻他双斧染血,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眼中杀意凛然,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保护将军!“亲卫们立刻结成防御阵型,他们迅速地靠拢在一起,盾牌紧紧相靠,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忠诚与无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守护他们的将军。
周都不屑一笑,那笑容中满是轻蔑与嘲讽。他大手一挥,瞬间,上千黄巾军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杀!”黄巾军的喊杀声如雷鸣般响起,他们如汹涌的海浪一般向陈泰等人扑来。
“将军!“几名亲卫拼死来救,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如飞蛾扑火般冲向敌人。然而,黄巾军的乱箭如雨点般射来,亲卫们纷纷中箭,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下,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染红了这片焦土。
陈泰喘着粗气,额头汗水混着血水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他环顾四周,亲卫已所剩无几,身边的士兵也在不断倒下,终究没能冲杀出去,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箭雨再次袭来,亲卫们纷纷倒下,他们的身体如被狂风肆虐的落叶,无力地飘落。陈泰用剑支撑着身体,他的手臂早已酸痛不堪,每一次挥动长剑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噗——”
最后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胸膛,那一瞬间,陈泰只感觉一股剧痛袭来,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离。他的身体晃了晃,缓缓地跪地。他望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嘴角却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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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岩城外,广袤无垠的荒原仿佛被沉沉乌云压低,压抑之感扑面而来。
此刻,各路黄巾军恰似奔腾呼啸的汹涌洪流,从四面八方如百川归海般陆续向着此地汇聚。极目远眺,黑石城外营帐连绵不绝,恰似蜿蜒盘踞的巨龙,气势雄浑,延展出去竟达十余里之遥。那遮天蔽日的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大贤良师张角的嫡系部队终于现身,这一万黄巾军,宛如一座座钢铁铸就的壁垒,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而十几方渠帅,周仓、波才、张曼成、张牛角、张燕、管亥、白绕、眭固、于毒、黄龙……以及其他南楚黄巾红军将领,连同他们麾下的兵马,更是气势如虹。其主力大军多达十万之众,再加上民辅兵,对外号称四十万。那昂扬的士气,仿若能将天地间沉沉阴霾一举冲散。
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凝重且热烈。周仓与各路渠帅、将军们围坐一处,正专注地商议战事。摇曳的烛火,将众人的身影影影绰绰地投射在营帐之上。
忽然,帐帘被一股强劲的狂风高高掀起,一名身着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而坚毅的步伐,缓缓步入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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