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农田里,虫害尽消,落在病榻前。沉疴顿愈。
他们不知这光雨的由来,只觉冥冥中有种力量在守护着世间秩序,既不越界干涉,又在万物失衡时悄然拨正
恰如洪振国此刻的气息,看似与寻常老者无异,可每一次吐纳,都让周遭灵气的浓度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既不充裕到滋生贪婪,也不匮乏到让生灵困顿
他起身时,石台上的苔藓并未因他久坐而枯萎,反而绿得愈发鲜亮,那是因为他的道法,早已超越了索取,转而与天地共生
它吸收的每一缕灵气都会以更精准的形态反哺自然,它运转的每一次功法,都在修补着万界过往的裂痕
这种高深,不是能掀翻天地的破坏力,而是让天地自愿与之共生的亲和力。仿佛它本身就是自然法则的一部分
远处的候鸟突然改变迁徙的路线,绕着洞府盘旋三圈才离去。他们不懂什么是天境巅峰,却能从那股气息里读懂“安稳”二字
就像溪流总会汇入大海,草木总会向着阳光,这世间所有遵循自然的生灵,都在无形中受到他道法的庇护,也在印证着他早已与天地同频的高深修为
洞外侍立的亲卫们,只觉胸口一闷,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连抬头仰望的勇气都没有
“终于……成了。”洪振国低声呢喃,抬手拂过袖口的尘埃,指尖划过虚空时,竟留下淡淡的金色轨迹
他们清晰地感受到天地间的法则在指尖流转,曾经困扰他许久的领域境门槛,此刻已经近在咫尺
目光投向主殿方向,它屈指轻弹,一缕清纯灵气,化作七彩灵蝶,振翅穿过云层,消失在天际
这是他与李煜约定的信号,唯有突破成功,才会发出信息
位于振宇洞天的主殿内,李煜正伏在巨大的玉案前,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卷宗
案上摊开的《北境防务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红色记号,那是魔渊异动的最新踪迹
窗外传来灵蝶振翅的轻响时,她握着狼毫的手猛地一顿,墨滴在“弥陀山”三个字上,晕开一小团黑斑
她忽然抬起头,恰好望见青石板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多年未见,他的轮廓似乎更加深邃,步履间带着一种举重若轻的沉稳
李煜起身,案上的卷宗哗啦滑落,她却顾不上去捡,只是快步迎了上去,在殿门内与他撞了个满怀
“回来了?”李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触到他那温热的皮肤时,才确信这不是幻觉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体内澎湃的灵力,比闭关前强盛了何止十倍
洪振国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两股同源灵力自然交融,这么多年的思念与担忧,都在这触碰中悄然消散
“让你受受累了。”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青黑。“我在洞府中,已窥见外界的大概。”
李煜拉着他走到御案前,将最前面的卷宗递给他
“魔渊的异动,比预想中更激烈,半年前,北境烽火台接连告急,李毕成又瞒着所有人私自掉了两万玄甲军驰援
“虽然是解了燃眉之急,却在后来犯下了弥天大错,坏了军规,我按军法将他 关押在弥坨山玄冰牢,打算给他囚禁五百年
“可上个月魔渊的主力突然袭击南疆,终究还是……”
“还是请他带罪出征了,对吗?”洪振国翻开卷宗,目光落在毕彩云与柳青云联名的保书上
墨迹在烛火下泛着光泽,毕彩云那力透纸背的字迹,在末尾处却微微发颤,显然写下时,心绪极为不平静
“毕老师近一段时间日日守在军牢外”李煜轻叹
她说,欠毕成太多,当年,瘫痪没有治好他,就让他离开了凡间,在北境,若不是为了掩护我们突围,毕成也不会被魔气侵蚀。”
洪振国合起卷宗,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去演武场看看吧,我猜毕老师此刻定然在那里。”
穿过回廊,演武场的呐喊声越来越清晰。场中,毕彩云正领着新兵操练枪法,银枪舞动如梨花绽放,枪尖划破空气的锐响,此起彼伏
她虽年事较高,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可出枪的力度与速度毕竟比许多年轻将领还要迅猛
“娘,当心!”李煜轻声尖叫,只见一名少年还没能及时格挡,被枪杆扫中肩头,疼得龇牙咧嘴
毕彩云收枪而立,眉头微皱,“战场之上,敌人可不会等你站稳,再来!”
“恩师的枪法,越发精进了。”洪振国的声音从场边传来
毕彩云浑身一僵,猛地转身,银枪“当啷”一声砸在青石板上,看到洪振国的瞬间,她那双常年握枪的手,竟然微微颤抖,“天主,你出关了?”
站在她身侧的柳青音,连忙放下手中的令旗,快步迎上来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绿裙,腰间挂着佩剑,虽不及毕彩云的沉稳,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干练
“恭喜天主功成出关!”,她笑容明媚,眼角的梨涡里,就好像盛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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