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麦睁着眼睛,任由泪水滑过脸颊,可她没发出任何声音,连一丝抽搐都没,完全隐匿在黑夜里。
不过这副模样过于瘆人,好似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在轻抚着獠牙!
我哥活不成了,是我害了我哥,他们把我哥折磨成啥了......何麦根本不敢闭眼,只要合上眼睛,何地血淋淋的画面就会浮现。
何麦心知肚明,她自己能活,完全是踩着何地的尸体,苟延残喘。
之后的路该怎么走?董弘伟又能给我带来哪些资源?我家该站谁的队,又有哪些政治资源?
何麦思虑着这些问题。
经历过生死后,她坦然接受任何结果,只想一门心思往上爬!
与此同时,董弘伟辗转反侧,横竖睡不着觉,坐起来仰头大喊大叫。
“我他妈是个爷们!”
“成屁了!”
“裴寂昌,老子非要弄死你!”
突然,董弘伟一脚踹倒桌子,“噼里啪啦”,东西全都扣在地上。
现在何麦可是董宏伟的女人,男人的占有欲极强,又血气方刚,可自己的女人被一个农民欺辱,这口气他咽不下去,而涌起的这种屈辱,逐渐将其逼疯!
“弘伟,你到底咋了,遇到事说一声呀,哥几个帮你出气。”
其他舍友开口了。
这时的同学友谊,那可是相当深厚,且团结,解决事情通常只有一种方法,比谁的拳头硬。
“有个社会上的流氓,欺负我对象,要是碰到他,哥几个帮我弄他,出了事算我的。”
董弘伟气冲冲地高喊。
“社会上的?那怕个屁!”
“就是,敢来咱们学校,把他们打残喽。”
“津临大学的还能被欺负了?让他们来!”
几个后生顿时炸庙,气焰一个比一个高,这时大学生的身份金贵,真还不怕事。但有关何麦的婚姻事实,董弘伟实在张不开那张嘴。
......
翌日,清早。
裴寂昌找到苗禾珠,试着问了问,结果人家还真有茅台的存货。
“寂昌,你能喝惯这个酒?等我给你去店里拿。”
苗禾珠笑意盈盈,余光注意到大高个,一直冲着自己傻乐,怪心烦的。
“哎呦,真是帮我大忙了,要是从供销社拿酒,票贩子能坑死我。”
裴寂昌笑道。
“跟我还这么客气,那你等我一会,还得先盘活,可能要费些时间。”
苗禾珠随即走进店里。
裴寂昌和班晓庆蹲在台阶上,盯着两辆崭新的二八大杠,随口聊了起来。
“哥,这车有俺的一辆没?”
“别想好事,这车以后要算成企业里的公共用车,用来跑业务的。”
“能在最后坑何家两辆车,咱赚了呀。”
“可惜了,要是不出何地这档子事,这一趟至少能落两千块,一点点割何家的肉。”裴寂昌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后,眉头轻轻皱起。
“昨晚上,何民众跟疯了一样,豁出去了,联防队的人可不好惹,要不跟何家就算了吧。”
班晓庆无奈摇头。
对于一般人,事情闹到这种地步,都搬出了联防队,肯定会罢手的,心力交瘁,谁也不想惹一身骚。
“算!?”
裴寂昌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张消瘦的面容瞬间阴沉,咬牙切齿道:“我等着他们上法庭,何麦不是在大学里有对象,敢乱搞男女关系,我非要让她上不了那个大学。”
班晓庆愣住了,望着裴寂昌,涌现几分胆怯,真没想到老裴家竟然这么狠!
“酒来了。”
苗禾珠搬着一箱子茅台,颤颤巍巍地出来了,裴寂昌赶忙起身,接过了酒。
“寂昌,够吗?店里面还有,以后需要人情往事的,你先找我,我帮你调货。”
苗禾珠微微喘着粗气,还是有些体虚,没有休息过来。
“够了够了。”
裴寂昌乐着点头。
而后两个后生骑着二八大杠,往四机矿械的方向驶去。
上午九点半左右,裴寂昌见到苗向北,这位供应科的科长,一脸诧异,显然没想到他会来。
“寂昌,还有别的事吗?我还以为你今早就要回兴平县的。”苗向北忙着给两人倒茶水。
“苗哥,我们应该明后天走,看看老哥的时间,咱能不能喝顿酒。”
裴寂昌一边说,不动声色地将一箱茅台放在办公桌底,挡得严严实实。
“跟彭家的关系,没必要这样。”
苗向北烦躁摆手,他还真看不上老乡给的土特产,家里的马铃薯都放长牙了。
“哥,你的话记心里了。”
裴寂昌含糊笑着,接过苗向北递过来的杯子,又弯腰把酒箱子掀开,浓烈的酒香顿时扑面袭来。
随即苗向北低头一看,咦?不对劲,这箱子有点眼熟,旋即拉开一看,哎呦,是茅台呀,就好这一口,这......啧啧啧,酒瘾犯了,中午得小酌一杯。
瞌睡了,居然给递上了枕头。
“以后肯定不给办公室拿了,放家里头,但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老哥得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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