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作为一庄之主,数代经营,也是极有能力之人。
此乃文武双全之辈,况且李家庄庄客甚多,势力一样不容小觑。
换做刘宣以前,他若是没有投靠梁山,二牛庄在李家庄面前,都是个弟弟。
眼下李应怒急攻心,让祝家庄打一个措手不及,当局者迷罢了。
李应听有三计,原本烦躁的心,骤然沉稳。
他松开刘宣的手,请刘宣安坐,他也坐回正位,请教道:“这一年来,二牛庄日渐繁盛,庄子一日壮过一日,人马已超过我李家庄,便是山庄防护,也是修筑的精悍,便是山贼来讨,没有万人,也是难以攻占!
刘兄经营有方,既然有三计,我定洗耳恭听。”
李应话中有话,只怕也在猜测,二牛庄到底与梁山有什么关系。
刘宣也是老狐狸,偏生就不说到底什么关系。
有些话,就是让李应去猜。
有些底牌透露太清楚,反而不好办事,虚虚实实的,旁人摸不准你的底细,反而不敢胡乱动手。
刘宣本就是接梁山之命,破坏三庄盟约,眼下祝家庄利欲熏心,不单拒绝了李应请求,甚至还羞辱射伤他。
光是这等仇怨,李家庄与祝家庄的盟约,名存实亡。
“祝家庄真的是一群蠢货!”刘宣忍不住心中嘲讽。
祝朝奉狼子野心,可是实力不匹配。
至于三个兄弟,更像是大脑里面长满了肌肉,完全无脑之辈。
有的只是武力为强,连纵横捭阖的手段都没有,到最后只会成为宋江手中的棋子。
这么一想,刘宣不由得暗赞义兄的手段。
一眼就能洞穿本质,只要破坏三家联盟,祝家庄必完,宋江都会将他抛弃。
当时刘宣还有过怀疑,现在看来,祝家庄完全就是自取灭亡。
念头闪动之间,刘宣道:“这下计嘛,从今日起,便做好中立,不管是梁山、宋江,还是祝家庄,李兄一家都不帮,做好自己的事情。”
李应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有些时候,我能做骑墙派的。
可是梁山知道我们独龙冈三家情况,向来守望相助。
此事中立看似是中立,如果两不相帮,反而会得罪所有人。
说不定,三家都要攻打我。
我里外不是人,既讨不得半分好,还要成为每家嫌弃之人。
那中计呢?”
刘宣心中一喜,就等李应这么问,有些时候,让他自己拒绝,比你劝他拒绝要好上十倍,乃至于百倍。
人是不能被劝说的,有时候让他自己说出你想要的答案,让他觉得,这个决定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才是最为完美的状态。
刘宣又道:“中计就是拉拢扈家庄,与扈家庄共进退,同时与梁山打招呼,不与山中为敌。”
李应站起身,来回踱步,一时之间甚是犹豫。
事到如今,他的决定,将直接决定山庄的未来,他李家在这里百年之久,好不容易积攒如今家业,若是在他手中断送,到时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中计说起来妥当,可是执行起来,根本不容易。
扈家庄的女儿扈三娘,早就跟郑彪结为亲家,扈家庄更加容易被祝家庄拉拢才是。
再说人家凭什么听他李应的?
至于向梁山示好,问题有些东西,人家愿意信吗?
他与梁山没有打过交道,人家凭什么相信自己!
这么一想之后,李应汗毛猛地竖起,他骤然意识到,此番只怕是他李家庄的大难,若是处理不当,百年家业,毁于一旦!
事到如今,他李家庄竟变得孤立无援了。
眼下最怕的还有一件事,如果官府宋江与祝家庄都认为他勾结梁山,那该如何?
诸多念头,飞速闪动,李应恼火的来回踱步,竟是感到无法抉择。
“刘兄,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难啊!扈家庄那边就算了,梁山那边......那王伦寨主,江湖都盛传他仁义无双,人中龙凤,可是我不曾见过,哪里敢胡乱判断!”李应心乱如麻,下意识问道,“这上计呢?”
刘宣故作苦恼,直言道:“李兄,这上计就是抉择之计,要么忍辱负重,直接做祝家庄服用,认错服软,马上投奔宋江,索性一条道走到黑,然后对抗梁山。”
李应听到这话,顿时恼火道:“这哪里是什么上计,以我性子,岂会服软!
让我服软,我不如投了梁山,祝彪那厮,简直畜生不如!
我长他一辈,竟欺辱我至此,若是我向他服软,岂不是将我当作猪狗羞辱?”
刘宣抚掌大笑,神色很是从容。
李应顿时不满道:“刘兄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兄弟大难临头,你怎么还有闲心笑啊?”
“李兄,你这是当局者迷,而我是旁观者清啊。其实哪里有什么上中下三计,事到如今,哥哥心中自有答案了!
便是没有祝家庄,宋江等人,梁山迟早要占领郓城,到时候独龙冈能够独善其身吗?”刘宣诚恳说道。
“可是,投梁山容易,只是梁山乃是山贼,难道说我李家经营百年,最后要落草为寇?”李应颇为犹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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