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人还在叫嚣。
他们不买账,说咏书破坏了规则。
擅自将一支箭改成三支箭。
这是作弊行为。
波斯王沉默不语,像是鼓励手下捣乱。
波斯公主却在这时力排众议为咏书说话。
“她,后来,一支,善!”
她大乾话说得不利索,急得满面通红。
咏书感激地看着她,轻轻走上前,向她伸出手。
波斯公主一愣。
也伸出手!
双手交握,四目相对,一种称为友情的东西,在两人间流淌。
下一秒,计算箭矢数量的两方人马,抬着麻雀回来了。
大乾的宫人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朵。
波斯人垂头丧气,明显受了很大的打击。
打头的宫人兴奋地跑上前来。
“陛下,天大的好消息!”
他一边说话,一边激动地掉眼泪。
泣不成声,说不出话,只得从一箩筐麻雀中挑出一只,伸直双手,拼命往前递。
可惜,高台离得远,中宗看不真切。
突然,冯远大喝一声。
“活的!麻雀是活的!!!”
众人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地看着宫人掌心的麻雀。
一息、两息、三息,小麻雀翅膀微颤,小脑袋点着掌心,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在撒娇。
“活的!活的!麻雀是活的!!!”
宫人双手捧着麻雀,顺着观台绕了一圈,确保每个人都看得清楚分明。
“天哪,翅膀在动,真的是活的!”
波斯王的眸色倏然加深。
双手死死握成拳。
宫人绕回场中,将箩筐里的麻雀统统倒了出来。
每一只麻雀,单边翅膀受伤,虽努力想飞,却无法保持平衡,飞不起来。
扑棱棱,扑棱棱,满地的麻雀,挣扎着想起来,却再度趴下。
朝臣们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眶瞬间泛红。
中宗激动地站起身。
“太医,快,召太医,务必全力医治!”
太医医治好崔十六,正巧赶来禀报。
远远的,将一切尽收眼底。
当即激动地跑上前,“谨遵谕令!来啊,快,把麻雀抬去太医院,所有人集合,全力救治,不能落下一只!!!”
“是!”
惊天动地的“是”,惊得麻雀扑棱得更厉害了。
波斯人面色死白一片。
他们面前的麻雀,早就凉透了,都能烤麻雀,当成一道菜了!
高下立现!
这已经不是胜出三箭的事了。
咏书的眼力、准度、决断,明显在波斯公主之上。
她箭箭射中的是飞翔中麻雀的翅膀。
每射出一箭,她都得提前预判翅膀扇动的方向。
这份功夫,极为难得。
就算是军中最厉害的射手,都无法做到箭箭成功。
然而,咏书做到了!
“皇上万岁,长公主千岁!”
“咏书姑娘,绝世无双!”
朝臣们激动地跪下,中口三呼万岁、千岁。
咏书静静地站在场上,犹如刚刚上场时,那般淡然清雅。
半点得意洋洋的模样都没有。
反倒是平庚年,激动地连声叫“好”,声音响得连宋谨央都嫌弃。
“起!有赏!赏……”
“慢着!皇上,赏官职就算了!多赏些……”
平庚年赶紧打断中宗。
要命!
这是他定下的娘子,万一在朝为官,他还怎么把她藏起来?
咏书轻盈上前,恭敬地福了福身。
“陛下,咏书喜静,您不若赏些绝世好书给我,咏书感激不尽!”
乐颜八岁,破格有了七品官职,这在大乾简直是离经叛道的事。
偶尔为之,是激动、是赏赐。
个个为之,那便是大逆不道。
但她的表现不输于乐颜,若赏得少了,只怕面上过不去。
她主动坦言,只爱看书,不爱为官。
免了皇上尴尬!
这份体贴,像极了宋谨央。
中宗的眼眶更红了!
“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冯远,拿朕的腰牌来。孩子,宫里藏书楼共有一千五百八十三本珍本,允你挑选七百本!
朕的腰牌给你,剩下的书任你借阅。”
众臣哗然。
天哪,藏书楼里的珍本,全天下只一本。
皇上可真大方,一下子赏了七百本出去!
这份荣宠一点不比七品骠骑营差!
咏书接过冯远递过来的腰牌。
甜甜地一笑。
“多谢陛下赏赐,咏书感激不尽!请陛下恩准,咏书抄毕后,将原本送还藏书楼!
天下书,天下人看。
咏书不敢贪天之功,据为己有!!!”
咏书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头顶。
多少知事的姑娘啊!
不自傲、不浮躁,始终淡然自若,清雅自然。
这份气度,这份涵养,像极了长公主!
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
宋谨央步下观台,走近咏书!
泪盈于睫地看着她。
“咏书,你成功了!他们看到了你的出色,你为自己赢得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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