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里慢慢转悠,往回返时,我将杏花的托咐告诉老宋:“杏花托我带来一笔钱,是给你治病的。一共三万五,我放在行李箱里。在嫂子面前,我不便讲。回去时,我悄悄拿给你。”
老宋听了,呆怔良久。接着,便表态,这笔钱,他绝不能要。我说:“嫂子知道你肯定不会要,所以,特意让我跑一圈,送现金过来。”
老宋说:“我若真拿了钱,我还是个男人吗?”
我劝道:“作为男人,我理解你。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拿,杏花这辈子都会愧疚。你不是希望她过得幸福开心吗?”
老宋听了,似乎是这个理。
趁机,我讲起了一个计划。杏花现在自研的包子,味道超级好。以后,她可以开连锁店,也可以开食品加工厂,专门为别的店铺送货。
为这事,我还专门请教过赵总。赵总亦觉得可行,甚至有投资的意向。这个计划,并非只是劝老宋的说辞,也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在工厂打工,虽然我的职位还算轻松。但要跃升至赵总那样的级别,还需要走很长的路。然而,开店做生意,却是完全不同的路数。
或许,只要一年半载,就可以赚到,打工十年才能赚到的钱。赚钱说起来很俗,换个说法,就是实现梦想。
说起来有些怪异,在老宋的家乡,在一处偏僻的村落,我站在老宋面前,滔滔不绝地,完成了一次自我梳理,或者说,自我觉醒。
在我的劝说下,老宋改变了看法。到家后,我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杏花的那笔钱。
老宋看都不看,直接喊来妻子,把钱袋子递给她。又在耳语几句,老宋妻子喜难自禁,转向我,欲表示感激,但激动半句,却讲不出一句话来。
老宋让妻子把钱收好,起身拿起茶具,给我冲茶。老宋妻子收好钱,从楼上下来,和老宋支支吾吾说着话。
他们讲的是方言,我听不懂,只见老宋不时点头。
不一会儿,老宋妻子便背起一只竹制的背篓,出门去了。
屋子里没有别人,我与老宋饮着茶,谈着天。
在深圳时,我虽与老宋,也经常把酒问青天,但像今天这样,坐在他家的院子里,不慌不忙地扯闲篇,却有一种特别的惬意。
看来,环境不一样,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谈着闲天,老宋便问起我的事,劝我在忙事业同时,也不要忘了爱惜自己。
“该谈谈恋爱了。”老宋讲到这里时,满面红色。
我猜想,他肯定想起了杏花。我点点头,表示认可。
正在这时,丽枝打来语音电话,我望一眼老宋,起身接电话。
接通语音,丽枝就一脸愧疚地说:“唉呀,我搞错了,转账时,本来要转二千的,结果少输了一个零。我现在补齐,你帮我向老宋道个歉。”
我说:“都是心意,心意到了就好。”
丽枝说:“这怎么能行呢?我现在就转,拜托你了。”
挂完语音,丽枝重新转了二千。
我发信息说:“多了二百。”
丽枝说:“那是粗心大意,算作罚款。”
调侃两句,挂断电话。回到院子里,老宋笑:“女朋友吧。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呀,密不透风。”
我说:“诶,是丽枝。问你情况来看。”
老宋一脸的笑,仿佛在说,原来你俩是一对啊。
我说:“我来你家的路上,丽枝不知从哪里——我猜是通过杏花,了解到你回家,转了两千块钱,托我带给你。对了,那笔钱,我给嫂子了。”
老宋摆摆手,说:“你嫂子跟我讲过了。你们太客气了。真的,兄弟。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说:“人嘛,讲的就是个缘份。咱们相遇了,还投缘,这缘份,就该珍惜。”
老宋听了,一直道着谢。
我说:“那笔钱,是丽枝、我还有西施一起凑的,和杏花相比,实在太寒酸了,你千万莫介意。”
老宋说:“你这样讲,不是打我脸么?说真的,兄弟,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感动了。”
我想起之前,杏花、D姐,都提醒过我,让我提防着点丽枝。说实话,丽枝最初转款过来,我看到二百块,的确有些寒心。
她和杏花,情如姐妹。老宋虽算不上杏花的家人,但其实,他对杏花的好,她的亲人远不能及。
所以,老宋落了难,丽枝不帮则还罢了。转来二百块钱,的确让我小看了她。可如今看来,才知我误会了她,她只是输少了一个零。
这种事,倒也是很常见的。
只不过,粗心的人,往往多输一个零。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便向老宋讲。
至于丽枝新转来的二千块钱,回深圳后,我再想法子,给老宋买点营养品寄来罢了。
下午五时,老宋妻子从山坡回来。背上的背篓里,全是一种开黄色花朵的草。她将黄花摘下,反复用清水冲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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