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她冷不丁地抓住林小云儿的手腕,“能不能像定位丧尸那样,把他的位置给找出来啊?”
林小云儿被她这么一抓,愣了一下,接着就摇了摇头:“定位符得沾上目标的血或者毛发才行,咱们哪敢跟周一小哥哥要这些东西啊?
而且……”她把声音压得很低,“维安哥试过用寻踪铃,那铃铛刚一靠近他,‘啪’的一下就碎成渣了。
维安哥说那孩子就好像被一层雾给裹着似的,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痕迹。”扁越人把手松开,眼睛盯着篝火里蹦跶的火星。
她就寻思着,刚刚给庄周一整理衣服的时候,碰到他脖子后面有个淡青色的印子,那印子的形状就跟银杏叶似的。这印子会不会和他那奇怪的能力有啥关系呢?要是他真有那种能编织梦境的本事,那昨天夜里猎队的人都“沉睡”了,还有乱葬岗那些丧尸突然就没了,这事儿是不是都是他干的呀?可他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这么个小屁孩,哪来这么大的能耐呢?
“扁姑娘?”林小云儿轻轻捅了捅她的胳膊,“您是不是在担心周一小哥哥呢?”
扁越人这才回过神来,瞧见林小云儿的眼睛里全是关心。
也是啊,自己刚才那副样子肯定是特别着急。这三个月来,她在猎队里就跟个外人似的,每天就知道配药熬汤。现在突然对一个刚认识的小孩这么上心,别人肯定觉得奇怪。
“我……”她刚想解释呢,就听到远处维安在喊:“小云儿,把伤药拿过来!老陈翻围墙的时候把手给擦破了。”
林小云儿答应了一声,站起来的时候把自己的粗布外衣盖在扁越人的腿上,说:“夜里冷,您披着这个。等我给老陈上完药,陪您去后巷找周一小哥哥吧。不过……”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维安哥说这两天城里丧尸活动得很不正常,您又没有异能,最好还是别一个人到处走。”
扁越人摩挲着腿上的外衣,那布料还留着林小云儿的体温呢。
她瞅着林小云儿奔向篝火堆的背影,忽然就想起刚刚庄周一扯着她袖子说“阿越你别走”的时候,眼睛里那一丝惊慌的神色。这孩子老是一副害怕被人扔下的样子,可他到底在怕啥呢?是怕回到那个破庙吗?还是担心自己的异能被人发现呢?
也不知道啥时候,维安就站到她跟前了。这个猎队的首领老是爱穿着一件皮甲,这时候皮甲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丧尸血呢。维安问道:“小云儿说你想找庄周一?”
扁越人点了点头说:“他……有点不太对劲。”“是不太对劲。”
维安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从腰上解下水囊喝了口酒,接着说:“景渊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一个劲儿地喊‘阿越救我’。
我当时还寻思呢,这孩子是不是把哪个大夫给搞混了,哪知道还真就碰上你了。”扁越人听了,呼吸一下子就顿住了。原来庄周一喊的“阿越”,打从一开始就是在叫她啊?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孩子,更没去过啥破庙啊。“该不会……是他的梦境吧?”
“景渊说,”维安接着讲,“他在那个破庙瞧见周一的时候,那孩子正缩在供桌上呢,周围到处都是碎玉簪。
他就捡了个没碎的,结果周一醒过来就抓着那玉簪喊‘阿越’。”维安瞅了一眼扁越人袖子里露出的玉簪尖儿,“跟你这支倒像是一对儿呢。”
扁越人一下子就把玉簪抽了出来。
这簪子可是她师父临死前给她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她一直都带在身边。
这时候在火光映照下,玉簪泛着暖乎乎的白色光芒,跟庄周一脑袋上那支的纹路果然是一样的——是用同一块玉料雕成的。
“这么说,他不是认错人了,”扁越人小声说道,“是真把我当成他梦里的‘阿越’了。”
维安没吭声,就盯着篝火看。
火星子溅到他皮甲上,他也不躲,就由着那点火星慢慢灭掉:“异能者的梦能有多真实呢?我见过一个能控制火的小子,做梦梦见自己把仇家房子给烧了,结果真就把半条街都给点着了。周一这孩子啊……”他突然扭头看向扁越人,“你最好离他远点儿。要是他的梦缠上你,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扁越人紧紧握着玉簪。
她能感受到,玉簪透过手心传来丝丝的温度,就好像有人在轻轻敲门似的。老远就听到更夫敲梆子嘞,“咚——咚——”,敲得人心里直发慌。
她就忍不住想起庄周那湿漉漉的眼睛,还有他头发里那片紫藤花瓣,更忘不了他说“阿越明天要给我梳头”的时候,嘴角那点怎么也藏不住的笑。
“我不能就这么不管他呀。”她小声嘀咕着。
维安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随你便吧。不过你可记好了,天亮之前可别出营地。”
这时候林小云儿跑回来了,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烤红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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