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寒星点点,顾明书的院落内一片寂静,屋内,灯火微明,顾明书披着一袭青色单衣,坐在床榻边,神情落寞,仿佛思绪被压在重重阴云之下。
就在他准备吹熄床头灯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明书,睡下了吗?是姐姐。”
顾明书闻声一怔,随即沉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顾锦玉一身月白色襦裙,手中拎着一盏琉璃灯笼,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她缓缓走到床边,见顾明书眉眼间尽是疲惫与落寞,心中不免一痛。
“明书,我听闻你今日见过萧长瑜了,怎的瞧你如此模样,莫非你们仍未解开误会?”顾锦玉坐在床边,柔声问道。
顾明书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冷笑一声:“姐姐,他疑我、弃我,如今又何谈误会可解?”
顾锦玉微微蹙眉,叹息道:“明书,你们之间何至于此?那萧长瑜虽性子冷硬,心里却极在乎你。莫非今日他未与你细说什么?”
顾明书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语气冷淡:“姐姐,他在乎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他自己的尊严。他觉得我背叛了他,可笑,真正背叛的人到底是谁?我竟还曾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会明白我。”
顾锦玉闻言,心中复杂,却依旧劝道:“明书,我虽不知你们之间的具体争端,但你心中难道没有一丝余情?若当真不在乎,何至于如此痛苦?”
顾明书闻言沉默,片刻后,才冷声道:“姐姐,我累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事明早再说。”
顾锦玉心知弟弟此刻不愿多言,也不再强求,起身叹息道:“好,那你早些歇息,但我劝你一句,有些话不说清楚,只会徒增遗憾。”
顾明书没有回应,只是低垂着头,直到顾锦玉离去,他才长叹一声,躺回床上,睁着眼盯着昏暗的房梁发呆。
脑海中回想起白日里见到的一幕:那俊美少年,面容冷峻,身形消瘦却不失挺拔,与萧长瑜站在一处,竟显得那般亲密自然。顾明书的心一紧,冷汗渗出,翻身坐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那少年……”他低语,声音因情绪而微微颤抖,“是他从草原带回来的?他们竟是早已相识……”
顾明书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些可怕的画面:少年与萧长瑜并肩策马,露出彼此间心照不宣的笑意;或者更亲密地贴近,甚至有过肌肤之亲……
“可笑,真是可笑!”顾明书猛地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竟然还曾信他真心待我。他萧长瑜要多少人没有?我算什么?”
思绪翻涌间,他只觉胸口发闷,手不自觉攥紧床单,仿佛要将自己的痛楚压下。然而,那刺骨的酸楚与失落,却像一只毒蛇,缓缓缠绕上他的心脏,狠狠咬下。
他喃喃道:“是我蠢,竟信了他的花言巧语。既然如此,就此两不相见吧……没有以后,也没有曾经。”
尽管话语间透着决绝,心底却依旧无法抹去那点滴过往。那曾经的誓言,那并肩携手的日日夜夜,像一根根细针,扎入心底,痛得让他无力再去抗争。
“萧长瑜……你为何如此绝情,又为何让我如此痛苦?”他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却未发觉,只是疲惫地叹息一声,拉过被褥盖住头,试图隔绝那无尽的纷扰与思绪。
深夜的寒风透过窗缝吹入房内,顾明书蜷缩在床榻上,身影看起来格外单薄。他心头压着一块大石,久久无法入睡,只能辗转反侧。
他闭上眼,脑海中却浮现出萧长瑜的面容。那张英气勃发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眸,总是带着让人沉沦的温柔与坚定。可如今,那温柔已成利刃,将他一刀刀割得鲜血淋漓。
“萧长瑜,你何其残忍……”顾明书哽咽低语,眼中却带着不甘的怒火,“为何在我放下防备之时,却刺我最深?”
他终究敌不过心中的痛苦,低低呜咽起来,声音藏在夜色里,像一曲断肠的悲歌。
这一夜,他的泪水浸湿了枕巾,心中的哀伤却如潮水般无止无休,将他整个人吞没。
萧长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他低垂着头,神情疲惫却满怀决绝。外面寒风呼啸,吹得窗棂微微作响,而他那颗心,却如刀割般疼痛难忍。顾明书的影子在他脑海里盘旋不散,记忆中那人温润如玉的模样、浅笑间的一句“长瑜”,如今却像一把利剑,将他的理智刺得千疮百孔。
他靠在软榻上,望着窗外的月光,低声喃喃:“顾明书……你我当真就此终了吗?可是……为何我不甘心?为何我不能放手……”
他的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却被他强行咽了下去。他不敢回忆那天夜里顾明书的模样,不敢回想他们曾经的那些点滴。只觉得胸口的闷痛一阵接着一阵,似有上万只蚂蚁在心底啃噬,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燕子坞推门而入,看到萧长瑜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低声劝道:“将军,您身体刚大病初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若顾公子误会了,您不妨再耐心些,总会有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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