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光芒,为这巍峨宫殿添了几分庄严。闻心兰身着华服,与李云轩并肩朝着淑宁宫走去。李云轩一袭玄色蟒袍,身姿挺拔,沉稳大气;闻心兰则妆容精致,眉眼间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李云轩以墨晚风性命为要挟让自己配合着他去拜见淑太妃。
踏入淑宁宫,屋内茶香袅袅,淑太妃端坐在主位,仪态雍容。闻心兰盈盈下拜,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与淑太妃简单交谈起来。言语间,尽是些宫中琐事与对太妃的问候,可闻心兰的心却像被一层阴霾笼罩,隐隐不安。
不过片刻,闻心兰便匆匆告退。跨出淑宁宫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腕间,那枚淑太妃刚赐下的翡翠玉镯,竟泛起了细密的裂纹。这玉镯自套上她手腕起,就如同烙铁般灼人,让她浑身不自在,这感觉,恰似三年前大婚时,李云轩强行给她戴上的那对金钏,都是束缚与无奈的象征。
“当心台阶。”李云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虚扶在闻心兰腰后的手掌微微发烫。闻心兰嗅到玄色蟒袍上龙涎香中混着股奇异药味,她垂眸,瞥见他袖口那抹暗红的血渍,昨夜密室中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瞬间在耳边回响,看来他的身体状况似乎愈发糟糕了。
两人沿着御花园的小径前行,园中的梅香来得猝不及防。闻心兰脚步猛地一滞,抬眼望去,前方朱红亭台中,墨晚风正将一支白梅别在李云烟鬓间。曾经,墨晚风也这般温柔地为她簪花,可如今,他指尖拂过李云烟耳垂的动作生硬如提线木偶,那抹雪色的白梅映着李云烟的杏黄宫装,刺痛了闻心兰的双眼。
“轩哥哥!”李云烟甜美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此刻的寂静。她腕间九鸾金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李云烟故意倚进墨晚风怀中,指尖还抚过他腰间新佩的蟠龙玉坠,眼神中满是挑衅,“驸马说最爱我穿杏色,可比某些病秧子瞧着喜庆。”李云烟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对闻心兰的嘲讽,她与墨晚风的过往众人皆知,如今这般举动,无疑是在闻心兰的伤口上撒盐。
闻心兰紧咬下唇,脸色微微泛白,心中五味杂陈。李云轩见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正要开口,却被闻心兰轻轻拉住。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隐忍,“公主说笑了,驸马与公主伉俪情深,自是令人羡慕。”说罢,她微微欠身,拉着李云轩转身离开。
踏出御花园,闻心兰的脚步愈发沉重,那些被刻意掩埋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经的甜蜜与如今的苦涩交织,让她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
墨晚风缓缓转身,那一瞬间,手中的梅枝悄然坠地,仿佛是他失落的情感一同掉落。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落在闻心兰身上,那眼神如同初见那日般清澈,带着一丝眷恋与痛苦。然而,扶在石栏上的手背却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生生捏碎了三片琉璃瓦,发出清脆而又惊心的声响,仿佛是他破碎的心在呐喊。
“昭宁见过皇兄。”李云烟娇笑着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故意将胭脂蹭在墨晚风领口,那亲昵的动作让闻心兰心中一紧。“驸马近日总说头疼,许是当年落水伤着脑子……”她的目光在闻心兰惨白的脸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听闻皇嫂也病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病鸳鸯。”她的话语如同利刃,直直刺向闻心兰的心窝,字字带刺。
云烟公主的话仿佛是一道触发的机关,闻心兰体内的蛊虫突然躁动起来,猛地钻入心窍。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由自主地攥住李云轩的袖口,喉间涌起一阵腥甜,她强忍着,硬生生将那股冲动咽下。就在这时,墨晚风腰间晃动的香囊映入她的眼帘,那香囊如此熟悉,是她及笄时精心绣制的并蒂莲,曾经寄托着她对墨晚风深深的爱意,可此刻,上面竟缀着李云烟的珍珠流苏,显得如此刺眼,仿佛是对她感情的无情践踏。
“晚…驸马近日可好?”话一出口,闻心兰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李云轩揽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蟒纹刺绣硌得她旧伤生疼,仿佛是对她越矩行为的警告。
墨晚风听到这称呼,弯腰拾梅的动作突然踉跄了一下,发冠垂下的璎珞遮住了他眼底的猩红。“承蒙王妃挂念。”他的嗓音清冷如檐下冰棱,透着一丝疏离,“只是在下与王妃素昧平生,这声‘晚’字…”
“噗——”墨晚风的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从闻心兰口中喷涌而出,鲜血溅落在梅枝上的残雪上,红白相映,触目惊心。闻心兰望着掌心黑血,心中涌起一阵绝望,竟低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悲凉与无奈。
就在这时,李云轩迅速将玄色大氅兜头罩下,试图遮住闻心兰狼狈的模样。在大氅罩下的瞬间,闻心兰瞥见墨晚风的动作,他竟将梅枝生生插进掌心,血色顺着蟠龙玉佩蔓延,很快浸透了李云烟的杏黄宫装。那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痛苦的气息,几人的命运在这复杂的宫闱中,愈发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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