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医院前空气干冷,但没下雪,等办完事出来了,地上积雪已经有。
抬头是鹅毛般大雪,脚下是咯吱咯吱的雪声,身处其中还怪有意境。
赵大哥两耳不闻窗外事儿,只埋头往前走。
反倒是江砚察觉到她没跟上,特意放慢了脚步在等她。
二人并排走的时候,桑枝清楚看见有雪花落到他长睫毛上,又随着眨眼动作,迅速消失。
可能有些日子没见生疏了。
或许是想起上次分开时要给他答案的话,她心乱如麻。
她在这担惊受怕,那人好像已经忘了有这回事儿似的,神色自然的问起大哥近况。
桑枝跟他说了已经成功见面,且张主任同意把案子重新审理的事儿。
“走流程大概要一个礼拜,等审批下来了,家属要提供证据,那时候估计我这儿也忙完了,我帮你找。”
“真的?”
以前他就说过类似的话,但那都是话赶话到那,咋能跟郑重的承诺相提并论。
江砚的实力毋庸置疑,有他帮忙,一定事半功倍。
“真的!”
江砚觉得心跳有点快,不敢看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克制的扭到一边。
说话的功夫三人就到了招待所,二人拿出介绍信,但还没来得及张口,对方就一脸歉意解释起来。
“三位同志真对不住,前两天我们二楼水管爆了,整层都被淹了,这几天正在通风重装。
一楼又没空闲房间,您看要不这样,我在厅里撑个铁丝床,你们稍微凑合一晚。
就不收你们钱了。”
他们招待所距离省医院近,住宿的人本来就多,加上二楼被淹,房间减少,条件就更艰辛。
三人这下傻眼了。
男人们皮糙肉厚的在这睡没关系,但让桑枝这个女同志在这就不合适了。
“我给你找个地儿休息。”
江砚收回证件,看向赵石柱,看他是什么意思。
赵石柱知道江砚身份,就少了许多戒备,加上看出二人关系不错,他识趣儿的没跟着。
“我在这凑合一晚,明天早上在门口集合。”
不收钱多好省出来的住宿费能给媳妇添个擦手油了。
桑枝见他打定主意也不勉强。
但跟江砚出来时才意识到,今晚好像要跟他独处了,明明一直想避开他的,咋发展到自投罗网的地步了?
失策,早知道就该在大厅坐一晚的。
下雪天外面就特别静,只依稀能看见几个缩着脖子往家赶的路人。
一开始他们中间只隔着一步,后来半米,一米,二米……
等江砚扭头时,她已经被甩到身后老远了。
“磨蹭什么,我又吃不了你。”
桑枝这人最吃激将,闻言游移视线立马坚定,“谁说我怕了!我才不怕!”
“不怕最好。”
江砚也不拆穿她那点伪装,等她走近才迈开步子。
开始她以为江砚带她去哪个朋友家,但当带她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巷最里头。
才知道这个简陋的小平房是他俩的临时住处。
“我们就住几天,去招待所也容易被人盯上。
就找了先前战友家过度几天,你在我床上睡,我在秦源床上凑合一夜。”
屋子一共二十来平,东面放着两张单人床,西面是生活区,锅碗瓢盆粮食袋子就扔在水泥地上。
可能是经常在屋里做饭缘故,墙面被熏得漆黑。
而且好几户人家都挤在同个院儿,在这屋子都能听到不知是谁家男人打呼噜以及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
屋顶高窗户密封性不好,加上暖气片不热。
即使进来老半天了,她也没觉得身体暖和多少。
活了两辈子,她第一次住这么差。
还好当过兵的内务不错,屋子虽简陋,但他俩的床铺还有物品都特整齐利落。
“今晚凑合一下,还有别脱衣服小心感冒。”
桑枝也是这么打算的。
给她倒了杯热水,“吃饭了没?”
折腾一晚了,哪儿有时间吃饭,江砚见她摇头,手脚麻利的拎着蜂窝炉进来。
他跟秦源平时不是吃食堂就是国营饭店,光在这睡觉,所以也没囤多少东西。
手边有米面鸡蛋白菜萝卜跟土豆,但他的水平只限于把东西弄熟,也做不出啥花样。
“吃挂面行吗?”
男人脱了外套,手臂肌肉流畅,拿着白菜问她。
桑枝说可以。
男人做饭简单,加油素炒白菜差不多时添水放挂面,每当煮挂面时就有种魔力,摸不准分量。
放少了不够吃,放多了又吃不完。
江砚想了下二人饭量,哗啦扔进去一半,等桑枝把屋子里里外外打量完煮挂面也出锅了。
看着他端来的两大盆素汤面,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你煮这么多?咱俩吃不完吧?”
江砚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煮着煮着就多了,你不完给我,我能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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