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谁说妖魔就一定是邪呢?世间万物皆有两面性,魔修之中同样存在良善之辈。
就算是被世人视为异类的妖族,也有着善恶之别啊!实际上,有很多妖怪远比人还要纯善呢!既如此,是妖又如何!”
棠溪黎那句掷地有声的“是妖又如何!”如同惊雷一般,直直地传入秉那片早已混沌不堪的识海中。
刹那间,原本混乱无序的思绪竟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
紧接着,秉敏锐地察觉到身前传来一股温暖,犹如春日暖阳,让他那颗几近冰封的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他那僵硬的身体开始慢慢放松下来,缓缓地抬起双手,轻轻地回抱住了棠溪黎。
此时此刻,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在一起,默默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狂风也似乎变得不再那么狂暴。
许久之后,秉那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黎,谢谢。真的……很感谢能信吾。”
话音未落,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声从他喉咙深处传出,若有若无,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感动与激动。
棠溪黎轻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语气坚定而又温柔:“我们既然已结契,那么从今往后,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困苦,都应当携手共度、同甘共苦。
所以呀,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这些过往所带来的痛苦了。”
随着棠溪黎的话语落下,原本遮天蔽日的浓重黑云开始一点一点地消散开来。
阴沉压抑的天空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揭开了面纱一般,渐渐地露出了湛蓝的底色,明媚的阳光重新洒向。
“黎......”秉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似是因为情绪波动太过剧烈,又或许是由于刚刚吸收神力时过度耗费了心神。
话音未落,他便缓缓地阖上双眼,身体也随之变得绵软无力,直接倒入了棠溪黎温暖的怀抱之中。
棠溪黎连忙伸出双臂,稳稳地扶住秉,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受到丝毫伤害。紧接着,只见她身形一闪,瞬间便带着秉离开了这方小世界。
不多时,棠溪黎便带着秉回到了他们暂时的落脚之处。
众人看到秉此刻正处于昏迷状态,顿时心急如焚,纷纷快步围拢过来,关切地询问道:“到底发生何事?秉怎么会变成这样?”
面对众人的担忧与疑问,棠溪黎稍稍安抚了一下众人的情绪,然后轻声答道:“不必过于忧心,秉他并无大碍。
想来应该只是在吸收神力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心神,需要好好休息调养一番罢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棠溪黎刻意隐瞒了之前秉所表现出的异样情绪。在她看来,秉或许并不愿意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痛苦轻易展露给他人知晓。
将人小心翼翼地安置妥当后,棠溪黎便安静地端坐在一旁守护着。她轻轻地卸下秉头上精致的发冠,如瀑布般直至脚踝处的的冰蓝色长发瞬间倾泻而下。
作为冰龙一族的后裔,秉的身体和肌肤都散发着微微凉意。
若不去注意那双黯淡无神、失去光彩的眼眸,单就秉的容貌而言,的确堪称是绝世无双。
他的五官犹如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更是形成了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魅力。
望着眼前之人,棠溪黎不禁开始想象,如果秉没有遭受那场残忍的迫害,眼眸依然明亮有神,那么这张脸庞又将会是何等惊艳世人呢?
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柔地抚上了秉紧紧皱起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眼,心中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被活生生地剜去双眼,那种剧痛光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而当时的秉不过才刚刚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啊!
那些狠心下手的人怎么能够如此丧心病狂,对这样幼小无辜的生命痛下毒手呢?
回想起秉口中的那位“姐姐”,棠溪黎暗自猜测着,想必正是这位女子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才让秉得以保住性命。
至于那位“姐姐”到底是什么身份,棠溪黎心中虽然充满了好奇,但她心里清楚得很,这段经历无疑是秉内心深处无法触碰的伤痛,还是不要过分追问探究比较好。
棠溪黎向来心思缜密、细腻入微,她自然能够敏锐地察觉到秉对于自己那份独特的情意。
这种情感并非仅仅源自于一起并肩战斗所培养出来的默契与信任,反倒更像是长辈对于家中幼子那般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关爱。
秉目盲已久,多年来他一直依靠敏锐的感知能力去分辨周围人的气息。
然而这次,他竟然会将自己误认作那位神秘的“姐姐”,这种情况实在罕见。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棠溪黎意识到其中缘由恐怕只有一种可能性---那位“姐姐”极有可能与自己一样,同为青木逢春的灵木血脉继承者。
正因如此,她们二人的气息才会如此相似,以至于在秉当时意识模糊、神识动荡不安的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错误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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