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镇心里便骂你个老糊涂,不帮我还嘲笑我。
吴镇又可怜地望向俞大琴讨饶,大琴笑说吴师傅第一趟来她家,实在不能喝就少一点,晚上在她家就图个开心。
于是吴镇浅尝辄止,放下酒杯,也不敢再看桌上喝酒的好汉们,只低头吃菜。
直到厂里的电话打到大琴家里来,说是郑亚飞的车回来进不了门。
赵大舅电话都没接,说半小时回去。
大舅不屑一顾。
那顿晚饭吃的很晚,直到酒阑兴尽,赵大舅仿佛忘了亚飞打电话催他回去的事,还是俞大琴忍不住催大舅回去。
大舅气定神闲地说没事,这两天没货进来,只要不影响生产就没事。
大舅转过身来交代二红,她们在车间要搞好团结,说她们是老员工了,三朝元老。
他朝大琴口齿不清地说让拿酒来,要陪二红再喝一杯。
二红连忙站起来叫了声大舅,说她受不住大舅的敬酒,今晚就这样吧,大舅血压有点高,她要送大舅回去。
二红像个细心体贴的小护士,语言轻柔的根本看不出来是机组上的“孙二娘”。
大舅感叹不怕高血压,喝死总比馋死好。大舅嘟嘟囔囔,吴镇看到大舅确实醉了,便上去扶着大舅,跟主家作别。大琴小伟在门口客气的跟每个人打招呼。一时“慢点啊!”“再见”“明天见”从小院里飞起来。
吴镇他们也渐渐走远了。
五
夜晚的乡下漆黑一片,村里很安静,路边院子里的狗叫了两声,又呜呜地钻进窝里,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大舅走到路边解开裤子,吱吱尿了一大泡,然后痛快地告诉吴镇以后多参加些这样的饭局,也就熟悉了厂里的情况了。那个牛奶就从卖废品的账里报掉,每个月的废品他都有记录,只要吴镇当班的时候,他从来不记账。厂里情况看起来复杂,但管理好了也不复杂。
夜晚的冷风吹过,吴镇明白,大舅一点也没喝多,血压不高,头脑清醒。
他又想到晚饭时的情形,他觉得势必要在亚飞和大舅中间选边站了。但他早有准备,不想得罪大舅,更不会跟亚飞对着干。
吴镇也撒了泡尿,浑身一激灵地轻松下来。他走一路听大舅说一路,厂里谁怕谁啦?谁又服从谁啦?最后大舅来了一句都别跟他牛皮哄哄的,在他面前都得夹起尾巴做人。
吴镇感觉大舅不止洞悉这个男男女女错综复杂的集体,大舅自己也是这个集体的一分子,知道利用错综复杂的关系。
最后大舅鄙夷地说亚飞能没有进门的钥匙吗?夜里不知道偷过几趟产品了,他故意不回去就要逼姓郑的自己开门。他在这里打工是没钱的,他用一分钱都要从他大姐那里拿。吴镇听了一头雾水,但一句也不想问,他觉得,洪洞县里无好人。
从此吴镇就觉得大舅所有酒桌上的话都是在表演给别人看,大舅是不可能喝醉的。
六
郑亚飞那天从省城回来后,又换了一身浅色休闲服、圆领的夹克和浅色牛仔破洞裤。一头乌黑头发下的那张白脸,看起来清爽。吴镇想到那天晚上喝酒回来的路上,赵大舅说亚飞每用一分钱都要从他姐那里拿。不禁想到,长的一副祸害小姑娘的模样,如果再财务自由,那真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呢?
等到亚飞兴冲冲地走到吴镇身边时,悄悄地伸出两个手指头,一句话也没说,神秘地笑笑,吴镇秒懂上次说的碟片带来了。
下午吴镇没心思上班,不停地看车间墙上的大钟,从一点半看到五点钟。一到五点就放下工具,都不用整理,换下工服就直奔亚飞房间去了。
郑亚飞的宿舍门关着,吴镇咚咚地敲门,没人开门,吴镇一回头却见亚飞将夹克衫披在身上,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亚飞从腋下抽出一张亮闪闪的碟片,在吴镇面前晃了晃说,目前还没人知道他这里放碟片,所以一切要小心翼翼。
等两人拉上窗帘,像做贼似的,亚飞搬出刚从姐姐家里捎来的DVD,亚飞说碟片只能今晚看,明天就要还回去了,借朋友的不敢耽误时间。
吴镇一听便在心里盘算,如何熬夜也要把两张碟片都看完。
他们关掉屋里所有,只有电视上微微的荧光。
七
屏幕上一男一女,两个光不溜秋的美国人在相互搏斗。金黄的头发在一连串英语声中颤抖。吴镇觉得这是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异国他乡故事。
郑亚飞满脸涨红地盯着屏幕上的两个人看。
这种教科书般的碟片,却让吴镇看懂了女性的生理结构。随着后面更加入骨的画面,他心情也平静下来。
亚飞半天才从刚才兴奋劲里缓过神来,得意的问吴镇有没有看过?吴镇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贬低片子不好,说不如港片的女星真实。
亚飞哈哈大笑道你要是看香港片,还不如看小日本的。不过美国的也很真实,堪称就是教科书。
吴镇也觉得确实如此。他今天第一次看到女性的结构,上学时的生理卫生课本上就有,只是他们那时候从来不上这节课,老师让直接翻过去,根本不讲这一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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