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平一进卧室,那是在家办婚宴时新房的摆设,那张结婚照晓月穿着红衣服,笑的热烈又有一些羞涩,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志平西装革履的整洁,脸上也是灿烂幸福的笑容。梳妆台上还有很多摆件,都是晓月喜欢的,造型又萌又可爱。仿佛满屋子都是晓月的身影,又仿佛晓月从来没曾离开过,只是出个门三五天就回来的状态。
过了一会,志平听到楼下父亲推门进来的声音,他喊了一声“平儿”,母亲打断不让他喊。志平就干脆起床,他调整好心情,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一副轻松模样。可他刚下楼来,看到父亲满脸疑惑又不安的神态,心里就绷不住地投降了。
他坐在父母面前的小板凳上尽量平静地说晓月暂时不回来了,然后又不知道怎么说,便沉默。母亲仔细的问什么时候说的,志平就说了昨天上午晓月来了电话。
“本来说五一节回来的,但她只打了个电话说不想回来了,而且她父母都去了上海她姐那里。”
接下来志平又把电话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母亲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道:“我就晓得这个东西不是个好货,你过年放她走的时候我不好坚持拦下来啊,她就是个屁也不懂的孩子,在外面遇到哪个男的花言巧语,还不把你扔在哪个山洼洼里了?收破烂的穷鬼。”
母亲最后气恨地骂了一句,她的分析像是冰冷的真理一般,让志平无法反驳。但志平从情感上反对母亲那么厌恶的神态和辱骂晓月的话语。
父亲则一言不发,他只拍拍自己的肩膀说:“这事我早有预料,但现在这个结局,我们也没办法。你要么放弃她,彻底不要了,要么等如果她身上有了,那我就陪你去一趟厦门,抢也要把听抢回来!”
志平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感觉父亲像是脑洞大开,可父亲的神态却是那么认真!
父亲的最后那句话,让志平心里惊讶的想反胃,早上吃的那块烧饼也要吐出来了。
但母亲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哪有那么好的事哦”,就气呼呼的去后院摘菜去了。
志平没再觉得惊讶恶心,而是痛苦地垂下头来,看到经常注射的部位,有块青紫。他忘了惊讶,忘了耻辱,忘了自己还有一丝呼吸。
过了很久,父亲安慰着志平,要看到自己身体的缺陷,同时改变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过日子就是过日子,感情都是扯淡。
“只要能有个种,不管他是哪里的,我们养大,总是跟我们姓张吧?所以这事你要心里放平衡,一切从实用主义出发,什么感情的话以后不要提。以我们的判断,她这种小孩子脾气的人只是跟人玩玩,人家对方也是20郎当岁小伙子,穷人家更要找个踏实过日子的,像她这种不过日子的,谁都不会要,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周年半载还是会回来的。”
父亲分析的话,像是一道希望的光,志平又觉得句句在理,晓月的为人,品德和能力。父母早已冷眼观察许久了,儿子和儿媳在父母眼里不过是还没长大的娃娃罢了,连结婚都结得那么匆忙潦草,家长也是心里有一本账呢。
吃饭的时候,父亲朗声问志平针打了吗?志平点点头,同时也惊讶。因为父亲总是很轻声的提醒他,饭前打针。但今天,父亲显得很坦然,母亲每次总是在志平回来的时候剁一点碎肉,放点山药作一碗润滑的丸子汤。
自从医生说过,山药有健胃和降糖的功效后,这道菜就成了母亲的首选。父亲吃饭很快,几乎不说话,只不断的让志平多吃菜,少吃饭,反正蔬菜含糖量会比饭低多呢。乡下父母朴素的想法也让志平默默的配合着他们。
志平心里当然知道,碳水化合物是营养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吃素菜是远远不够的。但此时志平表现的格外听话,他觉得自己又像小孩子,一个没长大的小娃娃呢?
吃完午饭,父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高声对子平说:“小平子下午跟我们去地里干活,一起把秧田整出来。”志平也立马站起来,拉回座椅,精神抖擞地跟在父亲后面出门了。
午后的阳光灿烂,志平眯着眼睛,他像一只刚刚出洞的小兽,悄悄地随着父亲下地干活。
志平好久没干过这样的活了,父亲站在耙上挥鞭,训斥着老水牛在刚好漫过墒的水田里来回走着。很快,田里的草根树枝被拔出来,志平远远地伸出竹竿把杂草拢到岸边,再集中捡出来。
一次老水牛走过志平面前时甩了一下大尾巴,志平顿时觉得脸上冰凉。原来水里的泥浆溅了他一头一脸,父亲只站在耙上哈哈大笑道:“呆儿子,牛来了,你要让开啊!”
好在就剩下最后两趟了,结束后,父亲让志平牵着牛去大水塘那边洗一下,牛也要在埂上吃一回水草呢。
志平牵着牛往大塘走去,已是傍晚时分,五月份昼长夜短的天气,太阳还高高地挂在西天,塘坝里的水格外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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