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高强度的练习让我实在累得不行,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依旧半生不熟的动作,满心的沮丧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将我淹没。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学习正骨的天赋,是不是再怎么努力,都只能在这门技艺的大门外徘徊。道长踱步过来,脚步轻盈又沉稳,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手掌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到我的肌肤上,带着几分安抚人心的力量:“累了吧?这是必经之路,学正骨,哪有不吃苦的。你想想,日后那些被病痛折磨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病人,只要你学成这手艺,就能帮他们挺直脊梁、舒展身躯,重获健康。这份意义,可比眼前这点酸痛大多了。” 道长的话,如同一盏明灯,瞬间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是啊,比起病人们所承受的痛苦,我这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那以后,我练习的劲头更足了,仿若被注入了无穷的动力。白日里,诊疗室只要稍有空闲,我就像守护宝藏的卫士,守着那尊假人模型苦练。从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台上,到夕阳西下,余晖将室内染成暖橙色,除了吃饭喝水,我几乎未曾停歇。每一个动作,我都反复揣摩,从不同角度尝试,力求找到最完美的发力方式。夜里,万籁俱寂,世界都沉浸在梦乡之中,我还借着昏黄的烛光,在脑海里一遍遍复盘动作,模拟发力。有时候想得太过入神,手指竟不自觉在空中比划起来,像是在黑暗中独自演绎一场无声的舞蹈。每一次酸痛麻木,我都当作是身体与技艺磨合的珍贵信号;每一次动作卡顿,我都视作提升的绝佳契机,细细琢磨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改进的细节。
日子一天天过去,像是潺潺流淌的溪水,悄无声息却又持之以恒。那原本陌生又棘手的 30 套动作,渐渐像是熟悉的老友,变得亲切起来。我的双手愈发灵活,曾经僵硬得如同生锈齿轮的关节,如今也能轻盈转动;力道也愈发精准,不再是盲目用力,而是能根据不同部位、不同状况,恰到好处地施力。曾经遥不可及的 “稳、准、狠且恰到好处”,如今似乎不再是天方夜谭,我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一步步靠近那个理想中的境界。
虽说距离真正炉火纯青的境界,还差着漫漫长路,但看着自己的点滴进步,我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我仿佛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站在诊疗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干净的地面上。患者带着满脸的痛苦与无助走进来,而我,能用这日渐娴熟的手法,为他们逐一抚平伤痛。当看到他们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绽放出康复的笑颜,那该是多么令人满足的画面啊。这份憧憬,便是支撑我在这条艰苦学艺路上坚定走下去的最强动力,让我无惧风雨,无畏艰难,一心朝着正骨大师的目标大步迈进。
在这日复一日的练习中,我还养成了记录心得的习惯。每一次练习结束,不论身体有多疲惫,我都会拖着酸痛的身躯,坐到桌前,拿起笔,把练习过程中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密密麻麻地写在本子上。从最初对力道把控的迷茫,到后来偶然发现的小技巧;从手臂肌肉的酸痛变化,到动作流畅度提升的关键节点,事无巨细,一一记录。闲暇时,我便会翻开这本 “成长日记”,对比不同阶段的自己,总结经验教训,思考还有哪些地方能够改进。有时候,为了琢磨透一个动作,我会对着本子发呆许久,脑海里像过电影般回放练习场景,试图从中挖掘出被遗漏的细节。
不仅如此,我还开始主动观察道长日常诊疗。每当有病人前来,我就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紧紧跟在道长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如何与病人沟通,迅速判断病情;看他在施术时,双手如何精准定位,巧妙发力;看他如何根据病人的细微反应,即时调整手法。每一个细节,都被我刻在脑海里,闲暇时反复回味,融入到自己的练习当中。有一次,一位腰椎间盘突出的患者前来复诊,道长为他做复查式的正骨调理。只见道长双手轻轻搭在患者腰部,稍一摸索,便找到了症结所在,随后双手沉稳发力,伴随着轻微的 “咔哒” 声,患者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那一刻,我心中对这门技艺的钦佩与向往,愈发浓烈。
随着我对正骨手法理解的加深,我越发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门关于力气与技巧的手艺,更是一门关乎人体奥秘、气血经络的学问。每一块骨头、每一处关节,都与身体的整体机能息息相关。一个小小的错位,可能引发一连串的不适,牵一发而动全身。于是,我开始涉猎中医典籍,试图从古老的智慧中寻找与正骨相互印证、补充的知识。白天练习完手法,夜晚我便在昏黄灯光下,翻开泛黄的古籍,逐字逐句研读,探寻气血运行、脏腑关联与骨骼健康之间的微妙联系。遇到晦涩难懂的地方,我就第二天早早起来,向道长虚心请教。道长也总是不厌其烦,用通俗易懂的例子为我讲解,让那些深奥的理论渐渐在我心中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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