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上官槟叫了她一声。
“嗯?”白芷儿应着。
“你要好好的。”上官槟的声音很郑重,白芷儿笑了起来,她能想象出上官槟说这句话的表情。
“好的,你也是。”
......
上官槟的马车出了北门,继续前行了一里多,又拐到一条小道上走了没多久,就听到“砰”的一声响,能见到一股烟雾在前方冒出来。
正在驾车的马被惊了一下,车夫连忙勒住缰绳停下。
谷雨从车前座上立起来看了一眼,就转身和上官槟说:“到了,是薛公子他们。”
上官槟下车过去和他们汇合,见到薛立轩手里举着一把长长的火枪,与那日裘大能单手拿着的形制明显不同。
贾三身后站着一个头发中夹着不少白发的男子,一口络腮胡却是黑的,遮住了下半张脸,眉眼间很是桀骜,带着两个身着胖袄的兵士,不远处的一株树边还拴着一匹马。
这络腮胡两手互相环抱,一只脚踢着一个小土堆,嘴里说着:“怎样,这可是好东西,军中就属这种鸟铳用得多了。”
薛立轩向上官槟介绍道:“这位是胡小旗,今日带了两支过来,我刚试了一下,打发起来倒是不难。”说完将手里的火枪递给他。
上官槟接过后掂了掂,约莫七斤左右,再看枪身大约五尺,靠近枪托的枪管上支着一根夹火绳的蛇杆,身管细长,就开口道:“这枪太长了吧,携带不太方便。”
胡小旗转头一看上官槟,虽然高高大大,但皮肤白皙、相貌俊秀,上下打量一番,嘎嘎怪笑起来:“小白脸你怕啥,这么些人呢,反正都有人给你背?”
见这人说话不客气,旁边的贺林江等人就拉下脸,呵斥道:“你乱说什么!”其他几人也朝着他怒目而视。
那胡小旗“哼”了一声,抬手一招,那两个兵士也一脸不善的走了过来。
贾三见状赶紧拦住他们,尴尬地朝上官槟笑笑:“大人莫怪,这军中都是粗汉子,说话怕是不好听,转头低声对胡小旗说:“你莫要乱说话,这位大人可是文官,就是你上司见了也要跪拜的。”
胡小旗腮帮子抖动了几下,身体微微佝偻了一点,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不再看着上官槟,低头看着自己脚尖说:“啊,那个,若是不想要这长的鸟铳,我这也有轻便的三眼火铳,这个轻巧,带着也方便。”
扭头让兵丁拿出一把由三根枪管组成的火铳,只有一尺多长,外形为三根竹节状的管子,每个铳管外侧都有个小孔,在小孔处也有火绳,尾部留有柄座,装有木杆用以握持。
贾三先过去拿了,然后举起眯眼往枪管里看了看,“做工还不错。”
又比划着对在场的人说:“这是使熟铁锻造卷打的,在铳管内添加火药,最后装填钢球或者铸铁块、碎铁砂,用时点燃火绳,引爆装填火药将弹丸发射出去,三个铳管可轮番射击。打出去威力不小。“
那兵丁就接口:”这东西用的人多,现如今快过年了,你们拿回去就放些火药,过节的时候能驱邪呢!”
高柳树早就踮着脚看了好一会了,马上嚷嚷,“这个也不对,和那天我见到的不一样啊。”
上官槟也不懂区别,就是看起来都不如那天裘大拿出来的火铳精良,就问贾三,“那日裘大拿的是什么火铳?是不是比这种好。”
“那种是天字手铳,是可以单手拿的火枪,”贾三解释说,“若轮威力比不上鸟铳,就是便于携带,要和三眼铳比是要更好,只是价格不便宜,一般人买的不多。”
“就是,我胡某可是实在人。”胡小旗摸摸自己的胡子,眼珠转了下,对高柳树说:“不过这位大人这么高大,那什么三眼火铳、天字手铳,都小气了,实在是配不上,我看还是得来把斑鸠铳才好。”
贾三连忙阻拦,“那不行,这上官大人是决计用不了的......”
胡小旗冷笑一下,“贾三,你莫不是要替大人做主,你看人家都没瞧见,怎知不要了?”转身一挥手,背后另一个兵士也带着嘲弄的神情,递上来一支粗大的火枪。
这把火枪长度接近六尺,枪管的管壁甚厚,枪口能放进一个手指头,目测重量不小,贺林江生怕上官槟拎不动,被胡小旗嘲笑,踏上一步,口中说道“我先来试试。”
胡小旗一个箭步上来挡住他,目露凶光道:“你家主子都没开口,你出来干嘛?”贺林江毫不示弱的直接贴到他面前,两人斗鸡般顶在一起,鼻子都快挨到一堆去,眼看气氛紧张,耳边传来上官槟的说话声:
“这又好在哪里,给我试试。”
在众人的注视下,上官槟上前单手提起那支厚重的火枪,其实二十多斤份量也并不算什么,但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又是特别俊秀模样,面不改色的单手握持一把重器,还是给人极大反差感。
他几个随从却都齐齐轰然叫好,贺林江也示威的朝着胡小旗抬起下巴,轻蔑地朝他“哼”了一声,满脸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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