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微笑着说道:“真是好人啊!这样既不会伤了和气,又能养足精神。”她吩咐道:“把轿子抬进来吧,不用请他们离开了。”众人享用了酒饭,收拾好家伙什,便各自散去了。
三藏悄悄地在行者耳边问道:“我们在哪里睡觉呢?”行者回答说:“就在楼上睡吧。”三藏有些担忧地说:“这样不太安稳吧。我们都已经很辛苦了,如果睡着了,这家子万一再有人来收拾,看到我们或者帽子滚掉了,露出光头,认出我们是和尚,叫嚷起来可怎么办呢?”行者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说道:“是啊!”于是他又走到楼前去跺了跺脚。寡妇见状,再次走上楼来,问道:“孙官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行者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那我们今晚该在哪里安歇呢?”妇人满脸笑容地回应道:“楼上可是上好的睡处哟!那儿不仅没有恼人的蚊子侵扰,而且还有宜人的南风吹拂呢。把窗户敞开得大大的,保管您能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然而,行者却连连摇头,摆手说道:“万万不可呀!我这位朱三官儿身上带着些寒湿气,而沙四官儿则患有漏肩风之症。至于唐大哥嘛,向来只喜欢在黑暗之处入眠,就连我自己也是见不得太亮的光线,稍有光亮便会觉得刺眼难受。所以说,这里实在并非理想的就寝之所呐。”
听到这话,那妈妈无奈地摇着头,缓缓走下楼梯,然后身子倚靠在柜栏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此时,她那乖巧伶俐的女儿正怀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走近前来,关切地询问道:“母亲大人,常言说得好:‘十日滩头坐,一日行九滩。’现今正值炎炎夏日,虽说眼下的买卖确实清淡了些,但等到秋季来临之时,想必生意定会红火起来的。不知母亲为何在此唉声叹气呢?”妇人轻抚着女儿怀中孩子的脸蛋,忧心忡忡地解释道:“我的乖女儿啊,娘倒不是发愁没有买卖可做。只是今日傍晚时分,眼看就要收起铺子打烊休息、进入一更天的时候,忽然来了这四位贩马的客人想要租赁咱们的店房过夜。本来满心欢喜地想着好生招待他们一番,也好趁机赚取些许银两。谁曾想,这几位客官竟然都是吃素之人,如此一来,自然就没法从他们身上赚到什么钱财啦,因此娘才这般长吁短叹的呀。”
那女儿赶忙说道:“娘啊,他既然已经吃过饭了,这个时候再让他到别人家去恐怕不太合适呢。咱们明天还可以好好准备一些荤菜美酒招待他呀,这样怎么会赚不到他的钱呢?”
妇人听后皱起眉头回应道:“可是闺女啊,那人他身体有病,特别怕吹风和见亮光,睡觉的时候必须得找个黑乎乎的地方才行。但你也知道咱家这房子全都是些单薄简陋、四处透光的瓦房,哪能找到那么一个完全漆黑的角落给他睡觉哟!倒不如就舍弃一顿饭给他吃了,然后打发他去别的人家吧。”
女儿却连连摇头,急忙反驳道:“哎呀,母亲大人,您先别急嘛。咱家里其实有一处黑黢黢的地方呢,而且没有一点儿风,也不透光,简直再好不过啦!”
妇人满脸疑惑地追问道:“哦?在哪里啊?快跟娘说说。”
只见女儿兴高采烈地回答道:“娘,您还记得吗?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打造过一张巨大无比的柜子呢。那张柜子足有四尺宽、七尺长,还有三尺来高,里面宽敞得很呐,可以轻轻松松睡下六七个成年人呢!就让他们到那个柜子里头去睡好了呗。”
妇人听后将信将疑地说:“真有这么好吗?我可得先问问他本人同不同意。孙官人呐,我们这家徒四壁的,实在找不到其他漆黑的地方给您歇息了,就只有这么一张大柜子,不仅不会透风进来,而且也不透光亮,要不您将就一下,到这柜子里面去睡一宿怎么样啊?”
行者连声道:“好!好!好!”随即便指挥着那几个客子将柜子小心翼翼地抬起,缓缓移出屋子,并轻轻打开盖子,恭请众人下楼。只见行者在前引路,他的师父紧随其后,而沙僧则稳稳地挑着担子,一行人顺着微弱的灯光影子,径直来到了柜子旁边。
此时,那贪吃莽撞的八戒全然不顾其他,迫不及待地一头钻进了柜子里。沙僧见状,赶忙将行李递进柜子,然后伸手搀扶着唐僧,也一同进入其中。最后,沙僧自己才跨入柜子里面。
这时,行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高声问道:“我的马在哪里呢?”一旁早有服侍的人连忙应道:“马在后屋拴着呢,正在那儿吃草料呢。”行者听后忙吩咐道:“快去把它牵过来。再把马槽也一起抬过来,要紧紧挨着这柜子拴好。”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行者这才抬腿迈进柜子里,口中还不忘叮嘱道:“赵妈妈,麻烦您把这盖子给盖上,然后插上锁钉,再锁上锁子。另外,您帮我们瞅瞅哪里还有透光的地方,用些纸张糊一糊。明儿个可要早点儿来开锁啊。”那寡妇笑着应道:“哎呀呀,你们可真是忒小心啦!”说罢,便各自关上房门回房歇息去了,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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