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
沈博文四人翘首以盼等待放榜。
此次县试，总共参加一百六十八人，择优录取，前五十名获得府试资格。
从后往前。
第五十名：小石村顾海宁。
第四十三名：大岗村陆宇涛。
第二十八名：刘家村刘志远。
第十三名：沈家村沈博文。
第一名：杏花村许景之。
“我上榜了！”
顾海宁喜形于色，激动不已，“诸位仁兄，我能和你们一起府试了。”
虽然只是孙山，距离落榜仅差一点点。
但是，没关系，他还是取中了。
“我也上榜了，”沈博文同样兴奋，“能参加府试，即便之后落榜，也证明我的书没白读，我家弟弟妹妹不会再因我读书被人看轻。”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大笑。
“太好了，我们全都没落榜，景之还是案首。”
“走走走，咱们一同去杏花村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人群中，许擢文脸色铁青。
好消息，这次县试，他进步了。
上次九十八名，这次五十一名。
坏消息，他落榜了，仅仅只差一个名次。
愤怒、不甘、委屈以及酸涩，千百种情绪涌进心头。
许擢文脸色像调色盘似的，青了红，红了白，白了黑。
“只差一个名次！”
“早知如此，还不如……”
他视线落在顾海宁这三个字上，咬牙切齿，恨意蔓延。
同为白鹤学堂学生，虽然三年前因下场离开学堂，但是许擢文对顾海宁并不陌生。
村长家的小儿子，备受宠爱，性格冲动又跳脱，功课不好不坏，只能说没拖后腿。
被自己挤兑一番后，按照以往的了解，这人肯定没心情认真温习。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榜上有名。
反而寒窗苦读十年的自己，再度落榜。
凭什么？
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
有些人才华横溢，有些人天生命好。
而自己，家里穷，家族冷漠无情，家里人也处处拖后腿。
许擢文嫉妒的人都要疯掉了！
杏花村。
四人春光满面过来，刚好遇到钓鱼的时景。
“景之，成绩出来了。”
“这次县试，你是案首。”
“我们四个也全都上榜，咱们同窗五人可以一起参加府试了。”
刚看到人，顾海宁就超大声说出这件事。
神采飞扬，骄傲又自豪。
虽然只是科举第一场，这点成绩也不算啥，但是，还是难以抑制春风得意之情。
其他人冷静一些，但是，也难掩喜悦。
“夫子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也很高兴。”
“景之，你赶紧告诉伯母这个好消息，等会儿咱们一起去给夫子报喜。”
听到几人的对话，周围闲聊的许氏族人迅速围过来。
“景之考上了案首？”
“你们也全都上榜！”
“乖乖，这可是大喜事，我这就通知族长和族老。”
“谢谢几位小兄弟过来报信，你们先别走，留在这喝杯茶哈。”
四人想拒绝，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热情地把人拖进村子。
只能求救地看向时景。
“吃过午饭再走吧，村里有牛车，下午我驾车送你们回去，不会耽误时间。”
四人啧啧称奇。
“你还会驾车？”
“对，”时景面色不变，“走吧，先去我家，我娘炖鸡的手艺一绝，你们有口福了。”
“今日就有劳伯母了。”
杏花村的人很关注县试，时景取中案首的消息最快的速度传遍角角落落。
许家人也听到了。
正在锄地的许仲一愣，下意识松掉锄头，“竟然是案首啊。”
语气有些落寞，说不出遗憾还是恼怒。
此时此刻，他才理解王夫子为何听到孙子生病就急匆匆过来。
十五岁，普通学堂，夫子只是一位老秀才。
第一次下场，就能在县试中拔得头筹，可想而知，孙子读书的天分究竟多高。
可惜，这么好的读书苗子，已经成了别人家的。
“时景考到第一名？”
老太太表情凝重，“那擢文怎么办？”
“岂不是只能排在他下面？”
县太爷眼睛瞎了吗？
明明他儿子读书更久，学问更深，为什么选毛头小子当案首？
这话，简直说出了许仲的心声。
倾尽全家资源支持的儿子考不过被扫地出门的孙子，若是村里人知道，肯定会看自家笑话。
以前就有人阴阳怪气说自己丢掉西瓜捡芝麻，以后肯定更难听。
深吸一口气，许仲开口，不知道劝慰自己还是劝慰家人。
“没事，这只是第一场考试，决定不了啥。”
“只要擢文能上榜就行。”
“老话不是说笑到最后才是赢家，这还早着呢。”
贾氏深以为然，“你说的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还不是计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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