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还是不赞同离开杏花村。
“就因这样,才更不能走。”
“二哥,一个秀才就能庇护宗族的,保证许氏不被欺负。”
“举人的地位更高,地主豪绅都得拜访献礼。”
“时景走的越远,咱们村的日子就会越好。”
“即便吃不了肉,留下的那层汤底都够咱们蹭足油水。”
“你清醒点,别关键时候又犯糊涂!”
许二觉得弟弟非常天真,“你还没看清楚吗?”
“时景就是个狼崽子,咱们做的桩桩件件都记着呢。”
“别说喝汤,馊水都不会给你碰一下。”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别怪做哥哥的凉薄,是你自己不愿意走的。”
说完,许二大步离开。
“等等,二哥,你知道没有宗族的帮衬日子多难吗?”
“别的村根本不会收留你,只能拿着所有家当进城。”
“二十亩地全卖掉,勉强能买一间铺面,但是你会做买卖吗?不怕把家底全赔光吗?”
“有时景的例子在,甘心入商籍无缘科举吗?”
“既然哪都不好过,就在杏花村还有宗族当靠山,勤快点侍弄地,产的粮食也够吃,为什么非走不可?”
“不怕子孙后代恨上你吗?”
许二愣住,良久,还是咬牙坚持离开。
不过,亲弟弟的话他也听了进去。
“爹娘分给我的地全在北边,那边又远又荒,还没脱离村子范围。”
“我准备在那建房子,自立一脉,慢慢脱离杏花村。”
当晚,他找到族长说出自己的打算。
许族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可以,建房子的时候我安排村里小伙子帮忙。”
一句挽留劝诫的话都没听到,许二尴尬地低下头,“谢谢族长。”
许族长看出了他的想法,摆摆手把人赶走,并没有解释。
杏花村三百多口人,不乏愚昧的人,但是人家至少听自己这个族长的话。
做错事被训斥后立马就改。
不能说每个人都是好人,但是,村里没有溺婴,孤儿能活下来,寡妇也不被地痞流氓骚扰。
至少都有一定的底线。
唯独许仲那一脉,上梁不正下梁歪,又装的一副老实像,答应的很好,行事一点不收敛。
惹人厌烦,偏偏又没到除族的地步。
刺头要走,他疯了才挽留,万一人家就着这个台阶下来怎么办?
许青松的动作,没引来任何注意。
在一众人的翘首等待中,时景终于从府城回来。
当天,许氏宗族就开祠堂庆祝,大摆流水席。
“景之,你果然没辜负族人的期望。”
“又中了案首,许氏终于等来希望了。”
许氏宗族人不多,根基也不厚,但是团结一心,日子倒是也能过下去。
但是,许族长并不甘心宗族就此止步。
他希望成为百年望族,许氏族人挺直腰杆做人,不受辖制。
时景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并不觉得哪里不妥,反而非常欣赏。
宗族强大,掌握话语权,至少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倘若许氏宗族人人如龙,某些废物岂不是难受的要死?
“族长言重了,这些都是晚辈该做的。”
“时景哥,你真的好厉害,十五岁就考上了秀才。”
“我已经十二,字都不认识呢。”
“我长兄今年二十岁,跟着王夫子六年,上次县试也落榜了。”
“还有我小叔,爷爷藤条都打断了,他还是背不下书。”
“这不算什么,童生试并不难,只要学问扎实就能过。”
“你太谦虚了……”
翌日醒来,时景神清气爽。
还在洗漱,十筒就鬼鬼祟祟开口。
【景哥,偷偷告诉你,族长给你单开了一页族谱。】
【大半夜的,看着你的名字站在祠堂傻笑。】
【脸都笑抽了,又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刮子。】
【痛得呲牙咧嘴后,眼眯成一条缝,挨个烧香感谢列祖列宗。】
时景嘴角抽搐,“只是秀才而已,至于吗?”
【单单秀才肯定不至于,但是景哥你不一样,状元而已,手拿把掐。】
时景没理会十筒的马屁。
匆忙吃过早饭后,提着东西拜访王夫子。
县城。
许擢文得知这个消息后,又摔了一批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荣耀加身的该是我才对。”
“时景一个不被待见的可怜虫,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位置?”
发泄一通后。
他铁青着脸出门。
“余兄,上次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白鹿书院那边可同意我前去求学?”
“同意了,不过……”
对面的人把红烧肉咽下去,放下筷子,拍拍腰间的荷包,意有所指。
“上次不是已经给了你三十两?”
“不够啊。”
对面的人长叹一声,连连摇头,“擢文兄也明白,白鹿书院天下闻名,秀才求学都要经历种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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