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团乱麻,云棠溪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眼前一帧帧画面飞速掠过。
她教林婉乔拨算盘,教林婉乔规矩,教林婉乔做女红......
真心待她,竟教出来一个白眼狼!
“夫人,林婉乔还和老夫人一起说您,说李家和小姐的不是,老夫人总说咱们小姐是女娃没什么用,对自己的女儿却毫无原则地维护......”
耳鸣声过后,青荷的话再次在云棠溪耳边响起。
云棠溪眼眸幽深,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
她就说她教了林婉乔如此多的规矩和道理,怎么林婉乔到了李家还是不成器、把日子过得一团糟,原来是婆母在里面搅浑水。
有这样一个糊涂的母亲,林婉乔还想把日子过好?简直是做梦,总有一日要完蛋。
今日若不是糖糖提醒,她还发现不了林婉乔也是个表里不一的。
想到林婉乔总是在她面前一副乖巧的模样,甜甜地喊大嫂,云棠溪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娘亲,姑母不是好人,娘亲不气。”糖糖将手上的糕点放下,登登登跑到云棠溪身边抱着她的胳膊蹭了蹭。
在黑角寨的时候,有一回她的吃食被老鹰叼走了,她伤心难过,大黄黄就是这般安慰她的。
小团子又一阵捣鼓,把尚方宝剑拖了出来,将外衣上的帽兜往头上一盖,“娘亲,皇伯伯说窝长大了是要当女将军的,谁敢欺负娘亲,窝就......”
小不点儿本想举起剑挥舞两下,可尚方宝剑实在太重,那帽兜又遮住了她半张小脸,小团子耍帅没成功,啪叽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云棠溪眼疾手快将她捞了一把,才没让团子脸着地,“糖糖,这可是尚方宝剑,不能乱玩,伤着了可不得了。”
云棠溪赶紧让青荷把尚方宝剑收到更隐蔽的地方,这小家伙,放个什么东西都能被她翻出来,特别是零嘴,藏一个地方绝不能超过半天,否则就会被糖糖喂进肚子里。
小团子不但没有被吓到,还将头扬得高高的,“娘亲,窝厉不厉害?坏姑母,打走!”
云棠溪帮糖糖拉下遮住了半张脸的帽子,终于被女儿逗笑。
她将糖糖抱起,捏捏软糯糯的小脸蛋,“我们糖糖天下第一厉害。”
云棠溪握着糖糖肉乎乎的小手,目光微沉,“青荷,林婉乔此前是不是问我要了支簪子?那簪子打造好以后直接拿过来,莫要送到李府,往后林婉乔的要求一概拒绝。”
既然林婉乔不仁,别怪她不义!
云棠溪被林婉乔影响了胃口,午膳都没用几口,终是在日落时分接到了一个好消息,冲散了她心头的阴霾。
云棠溪捏着宫中传来的那封信,眉梢都是笑意,“糖糖,你舅舅后日就要到永嘉城了!”
小糖糖歪着脑袋,“娘亲,舅舅是什么,能吃吗?”
舅舅一定很好吃,不然娘亲怎么这般高兴?比糖炒栗子还好吃吗?
云棠溪扑哧一笑,“舅舅可不是吃的,舅舅是娘的哥哥,是大将军!”
小糖糖葡萄眼瞬间盛满了星星,“大将军!厉害!糖糖要成为舅舅!”
小团子还没见到舅舅,就已经崇拜了起来。
林岁白撇撇嘴,厉害什么?云锦城没几年便会因为云家私藏咒怨府被一起杀了,活不到几年的人,有什么可崇拜的。
云棠溪又看了看另一封信,是皇后娘娘写给她的,将军大胜回朝,要在皇宫里举行宫宴,皇后娘娘知道云祥阁的衣服与众不同,想要一件溪云亲自设计的衣裳,出席宫宴时穿,银子都送来了。
可只有三日时间,再设计一件成衣根本来不及,还好她有存货,改一改就行。
正想着,林潮眠推门进来,“溪儿,后日的宫宴,可否给我一条云祥阁的衣裙?最好是溪云设计的。”
自从容雪那事发生以后,云棠溪和林潮眠都是分房睡的,再跟林潮眠睡在一起,她都怕自己晚上做噩梦。
云棠溪看见林潮眠,脸上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要衣裙作甚?”
林潮眠犹豫了片刻,“给......给婉儿穿,婉儿要去参加宫宴,没有合适的衣裙,云祥阁的衣裳质量都是上佳的,很适合在宫宴上穿。”
“林潮眠,你脑袋进水了?带苏婉进宫!皇上允许了吗?”云棠溪胸膛起伏,饶是她温婉良善,也忍不住想骂一百句脏话。
亏林潮眠还是做官的,苏婉一个姨娘,他也敢带去参加宫宴。
就是她,也是因为沾了哥哥的光,才被允许出席。
林潮眠被云棠溪一吼,也黑了脸,“皇上此番特别恩典,带家眷出席,你已经算在云将军那一份里了,这个名额空了,我怎么不能带婉儿去?”
他不是不知道规矩,只是苏婉昨夜缠了他一宿,又是委屈又是缠绵,说想去宫宴,那般楚楚可怜,他如何抵挡得住?
云棠溪近日是越发蛮横了,从前都是温声细语,现在宛如一个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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