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御史台大夫来得更快的是莫倾煜,他负责秋猎安保,出现这种事罪无可恕。他到的时候帝君依然没有叫起。蓝双焱刚着人将七妩送回。
帝君看了他一眼,“来得正好。亲卫五军府将军莫倾煜护营不利降为勋卫五军府将军,杖十罚俸一年。”
莫倾煜愣了一下伏地接旨。“莫倾煜领旨,谢帝君。”
这一道他从从三品降为从四品。
“张小姐受惊自是五军府的过错。御史台大夫大人可满意了?”
“臣惶恐,臣……”这位大人来的时候帝君正在宣口谕都没来得及请安。
帝君没让他说下去,“现在来算冲撞辰幽公主的事。谁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双焱抬头看向帝君,她也只是听凌允息简单说了两句,这样看来似乎别有隐情。
“帝君。”一名马盐官跪着向前挪了几步。
帝君举起手示意他先别说话。他弯腰将蓝双焱抱起,“累吗?”
“不累。”
“还去抓驳吗?”
“去。”
帝君看了眼马,马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也有些受伤。“那就安排再换一匹。”
蓝双焱点点头,“也不是非得自己骑马。”
“那就别自个去了。”帝君哄完才道。“你说。”
马盐官颤颤巍巍地将张小姐是如何受伤的从头至尾讲了一遍。帝君一听便笑了他问:“储帝怎么看?”
“儿臣有些困惑,这事同公主听上去并无关系。难道不是御史大夫家小姐马惊到到了主人吗?”
御史大夫吃了一惊。“储帝您此言……”
“大人慎言,父君未准您说话。”储帝目不斜视,看都没看他一眼。“马场中多有意外,关你们这些围观者何事?”他表情阴沉地扫过四周。“这事从头到尾哪有你们动手的资格?”他彻底沉脸,“谁刚才趁机动手?”
“请殿下开恩。”御史大夫重重地拜倒在地,“此事乃是臣的错。臣孙女自幼容易受惊,绝对与辰幽公主殿下无半分关系。”
“御史大夫大人此言倒让予有点困惑。小姐受惊一事刚才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予重惩了五军府将军。大人忘了?”
帝君是有意重惩了才好继续追究后事。若前面轻轻揭过后面自然也只能放过。
“在场哪位对处理结果有异议的现在可以提。”储帝刻意加重现在二字。他等了一会没见有声又说道:“张小姐怎么全程不说话?您不是苦主吗?”
“民女自幼胆小。如此场景民女受不住。”她扶着额头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
他冷笑,“您还是快感谢公主说不祸及同族。”
储帝是借这事立他帝后一脉的威。如帝后在那年说得那样自镇国公身亡后,小世子虽承袭了爵位但年纪尚小被送往了永明台凌家抚养。亲卫五军府暂由莫倾煜代管。凌家虽有两位司主都势力都在天宗,他突然失去朝堂助力是有些麻烦。但同时他也万万没想到竟有人敢这样欺到他们头上。
帝君的四位公子中能对他有威胁的只有四公子莫倾炜,母族是光禄勋千大人,家中世代为文官官衔最高至三公丞相,门生众多遍布帝国。但四公子尚且年幼。
另两位公子一个是天宗上司已没了继承权,另一个天生残疾。
想到这里储帝回头看了一眼莫倾熠。他的行为很奇怪。
“你们几个跟予走。”帝君点了御史大夫和储帝。他把蓝双焱放下,“别再惹事了。”
“事要主动来招惹,焱儿也没法子。”她即刻撇清关系。
继续待在这里所有人都很尴尬。蓝双焱准备回去休息,她找了一圈居然没看到蓝苍岚。同样莫檀轩也不见踪影。
这种热闹都不来看,蓝双焱想了想喊来凌允息。“还是想骑马。找人跟公子熠去要马,焱儿要用他的马。”
凌允息连自己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他知道这位公主心情不好就爱惹是生非,但他更希望她能在他不当值的时候搞。“大公子目前不在营中。”
正如蓝双焱所料。“打猎不让也就罢了,现在连马都不给骑了?”她扯了扯嘴角,“总得有点事干干吧。”
“要不您先回帐中休息。奴派人去寻大公子。”
“他们去干嘛了?”
“这……”凌允息不敢说。
“不为难你,回帐里休息。”蓝双焱打定主意。
她回到帐中借口要午睡让所有侍从退下。人人都知道她休息时需要安静,她的帐在营地的最深处。蓝双焱换了身劲装从窗口溜出去马厩。原是想随便牵一匹但她突然看到蓝二在一旁兴奋地用头拱着门。这匹胭脂马名叫蓝二,双脚雪白被称作白袜色,就是她送给莫倾熠的那匹。蓝二见着她发出咕噜噜地声音,不停用头拱栏杆。蓝双焱迟疑了片刻走过去将他的门打开。蓝二湿漉漉的鼻子使劲在她脸边蹭。蓝双焱无奈,“好吧,我们走。”
她安上马鞍,披着斗篷混在正好要出去打猎的人群中进入树林。
蓝二脚程极快,没多久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奔至了下风口处。蓝双焱四处张望了一圈都没见人后翻身下马。就在双脚着地的瞬间,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地面上的一些蛛丝马迹——几行清晰可见的脚印。这些脚印看上去异常新鲜,仿佛刚刚才留下似的,甚至还沾染着今晨晶莹剔透的露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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