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疏棠此刻这般失魂落魄的反应,谭予川心里明白,她肯定已经得知了陆修文的消息。如此情形,也无需他再多费口舌重复一遍了。
林疏棠像是被触碰到逆鳞的小兽,猛地一把将谭予川的手用力推开,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嘶吼地喊道:“你走开,你不要碰我。”
“你到底发什么疯啊?”谭予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恼火。
林疏棠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簌簌掉落,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与难过,喃喃说道:“我没发疯,我要回家了。”说完,她又一次用力推开谭予川,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车子的方向缓缓走去。
就在她刚伸出手抓住车门,要拉开的时候,谭予川再次出手制止了她,他厉声呵斥道:“你现在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想开车?你这是一心求死吗?难道你想让陆家在同一天失去两条生命?林疏棠,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
“我是啊,这又能怎么样?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林疏棠恶狠狠地瞪着谭予川,那眼神里的倔强,与他们最初刚认识时一模一样,仿佛一只受伤后竖起尖刺的刺猬,试图用强硬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脆弱。
看着面前悲痛欲绝的女孩儿,谭予川本来满心的愤怒,想要说一些恶毒的话,试图让她清醒过来。可当他对上林疏棠那倔强的眼神时,不知为何,他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深知,此刻的她已经伤心到了极点,自己实在不该再用言语去伤害她了。
不顾林疏棠的激烈反对,谭予川硬是半拖半拽地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车里。他细心地为她系上安全带,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随后才快步走到主驾驶位,发动车子。
刚上车时,林疏棠还在奋力挣扎,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小鹿,想要挣脱束缚。可挣扎了一会儿,她便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变得格外安静,只是扭头呆呆地看着窗外。她眼神空洞,思绪似乎早已飘远,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谭予川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满是心疼,暗自长叹一口气。他默默将车子驶向花海别墅,这一路上,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车内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沉默。
直到车子稳稳停在车库,他们依旧保持着沉默,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下车,就那样静静地在车里坐着,仿佛时间也跟着静止了。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率先打破这份死寂沉默的,是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原来是白菜又给林疏棠打来电话。
林疏棠看着来电显示,心中满是犹豫。她害怕再次听到任何关于陆修文的不好消息,担心自己脆弱的内心再也承受不住,会在白菜面前崩溃大哭。
“不想接?”谭予川轻声问道。
林疏棠没有回应他,视线依旧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纠结。
见此情形,谭予川索性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直接点了接听。
白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小林,大概一周的时间,陆修文的事情就会处理完,你到时候过来,他给你留了东西。」
由于开了免提,林疏棠清楚地听到了这些话。然而,她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缓缓将头扭向了窗外,仿佛想要借此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谭予川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她知道了。」说完,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空气仿佛又一次凝结,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笼罩着他们。
在这漫长的沉默中,林疏棠终于缓缓开口:“谭予川,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给我一点私人空间。”
谭予川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不行”这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但当他看到林疏棠那张满是泪痕、可怜兮兮的脸时,心中一软,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默默拉开车门,下了车。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走回别墅,而是在一个较为空旷的角落里停下脚步,从兜里摸出烟点上,默默地抽了起来。
谭予川今天开的是一辆宾利,车窗贴了防偷窥膜,从外面根本看不见车内的情况,所以他实在放心不下林疏棠,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出于担忧,谭予川又往前面走了走,站在车前玻璃跟前。
前玻璃是透明的,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形。谭予川吐出一圈青白色的烟雾,目光静静地落在副驾驶位的林疏棠身上。
与此同时,林疏棠也正盯着谭予川。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早已被泪水浸湿,仿佛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她无声地哭泣着,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又透着一种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的哀伤。
林疏棠离开的这五年,谭予川的生活并不顺遂。在她刚走的那段日子里,他的情绪极度复杂,甚至陷入了抑郁的泥沼,整个人变得消沉而脆弱。也因为情绪问题,他在与别人起冲突后,开车途中与一辆车相撞,那次事故险些让他丢了性命。在生死边缘挣扎时,他脑海里唯一坚定的想法就是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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