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杨愔也附和:“是啊,只要谋划得当,大事仍可成。”
高澄阴沉着脸,思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他召来心腹黄门侍郎崔季舒,咬牙道:“既然试探不成,那就直接动手!”
四人密谋至深夜,最终决定——加快步伐,筹备篡位!
膳奴兰京端着食盘,低头走进来,轻声说道:“王爷,请用膳。”
高澄正与元康等人议事,一见是他,猛地拍桌怒喝:“滚出去!”
元康一愣,忙问:“王爷,这是为何?”
高澄冷笑:“昨夜我梦见这奴才拿刀砍我!
留他不得,还敢让他送饭?”
兰京身子一颤,默默退下。
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这次,他低着头,将食盘轻轻放在案上。
高澄大怒:“我说了不要你伺候,你还敢来?”
兰京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猛地掀翻食盘,从盘底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直刺高澄:“今日,我就要你的命!”
话音未落,门外又冲进几个持刀壮汉,个个杀气腾腾。
高澄脸色大变,转身就逃。
可慌乱中,他被椅子绊倒,脚踝一扭,疼得直冒冷汗。
眼看追兵逼近,他顾不得颜面,一头钻进了床底。
杨愔反应最快,转身就逃。
崔季舒吓得脸色惨白,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茅厕。
只有陈元康挺身而出,拔剑挡在床前,怒喝:“休伤我主!”
兰京冷笑:“找死!”
刀光交错,元康虽勇,终究寡不敌众。
一柄尖刀刺入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他闷哼一声,重重倒地。
兰京不再管他,带人围住床榻,乱刀齐下。
床板碎裂,木屑纷飞。高澄惨叫连连,可刀光如雨,血肉横飞。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寂静。
年仅二十九岁的高澄,就这样惨死在乱刀之下。
消息传出,柔然、琅琊两位公主听闻噩耗,不知是何心情?
兰京本是梁朝徐州刺史兰钦的儿子,不幸被高澄俘虏,沦为厨房里的奴仆。
兰钦心疼儿子,写信给高澄,愿意出重金赎人。
可高澄冷笑一声,把信扔到一边:“区区钱财,也配换人?”
兰京不甘心,亲自求情:“大人,求您开恩,放我回去吧!”
高澄却勃然大怒,命人将他杖打一百,还恶狠狠地威胁:“再敢提赎身,我就杀了你!”
这一顿毒打,彻底激怒了兰京。
他暗中联络几个同样受尽欺压的奴仆,咬牙道:“高澄残暴无情,我们不如拼死一搏!”
机会很快就来了。
高澄最近常去邺城北边的东柏堂,那里偏僻幽静,正适合他私会琅琊公主,密谋大事。
这天,他又屏退左右,独自与心腹议事。
兰京躲在暗处,握紧了刀,眼中闪过恨意:“今日,就是报仇之时!”
高澄的弟弟太原公高洋,正在邺城东边的双堂处理政务。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他猛地站起身,眉头紧锁。
“出什么事了?”
他厉声问道。
“回禀公爷,大将军府上……出事了!”
侍卫慌张地跑进来,声音发颤。
高洋眼神一冷,立刻下令:“调兵!立刻集结!”
转眼间,精锐士兵已列阵待命。
高洋二话不说,带人直奔东柏堂。
他动作极快,手下将士更是雷厉风行,不一会儿,叛乱的恶奴全被拿下,一个都没跑掉。
“全部处死!”
高洋冷冷道,“剁成肉酱,以儆效尤!”
处理完叛贼,他神色稍缓,对众人说道:“恶奴作乱,大将军虽受伤,但性命无碍。”
他指挥左右:“把大将军抬进床舆,用衣服盖好,就说他还活着,送回府上。”
这时,有人发现陈元康也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高洋立刻命人用卧舆将他抬回府中救治。
陈元康痛得昏死过去,又挣扎着醒来。
他颤抖着手,想写遗书,却已无力执笔。
“祖珽……”他艰难地开口,“替我……写……”
功曹参军祖珽连忙上前,代他写下遗言,又按照他的口述,整理成奏章,呈报后事。
到了夜里,陈元康终于支撑不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高洋默默命人将他装殓,秘不发丧。
随后,他召来大将军督护唐邕。
“邺城内外,必须稳住。”
高洋沉声道,“你来安排。”
唐邕办事极快,片刻之间,将士调度、城防布置,全部安排妥当。
高洋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唐邕,果然是个人才。”
他低声说道,心中已有了重用之意。
一切安排妥当后,高洋留下高岳、高隆之、司马子如和杨愔镇守邺城,自己则率领精锐甲士入朝。
“臣请辞归晋阳。”
他向皇帝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坚定而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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