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北齐皇帝高湛,身边有个红人叫和士开。
这人本是黄门侍郎,靠着溜须拍马的本事,硬是爬到了侍中的高位,还被封了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
高湛对他赏赐起来毫不手软,金银财宝像流水一样往他家里送。
要说这和士开,可真是个揣摩圣意的高手。
每次开口都能说到皇帝心坎里,把高湛哄得眉开眼笑。渐渐地,皇帝连一日都离不开他了。
说来也怪,连他妻子胡氏与和士开暧昧不清,高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和士开又在宫里陪着皇帝说笑,嘴上越发没了把门的。
“陛下啊,”他凑近高湛耳边说,“自古以来的帝王,哪个不是化作了黄土?
尧舜也罢,桀纣也好,到头来不都是一样?”
高湛听得一愣,手里的酒杯都忘了放下。
和士开见皇帝入神,赶紧趁热打铁:“您如今正是大好年华,就该及时行乐。
快活一天,抵得上苦熬百年啊!
那些烦人的国事,交给大臣们去办不就好了?”
“爱卿说得有理!”
高湛猛地拍案而起,酒杯里的酒都洒了出来,“朕怎么早没想到这茬?”
说干就干,高湛立即把朝政分成几块:赵彦深管官员升迁,元文遥管钱袋子,唐邕负责边防军队,白建统领骑兵,冯于琮和胡长粲照看太子东宫。
这一番安排下来,他倒成了甩手掌柜。
从此之后,这位皇帝越发荒唐。
三四天才上一次朝,还总是敷衍了事。
有次朝会上,大臣们正争论边境军情,高湛却打着哈欠说:“这些琐事也值得吵?
没见朕正困着呢!”
说完竟转身就走,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宫里的小太监们私下都在议论:“咱们这位万岁爷,如今怕是连奏折长什么样都忘喽!”
另一个小太监赶紧捂住他的嘴:“找死啊!
让和大人听见,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这话倒是不假。
自从把持朝政后,和士开的权势越来越大。
官员们想见皇帝,都得先过他这一关。
有次元文遥来请示军饷发放,硬是在宫门外等了大半天。
“和大人,边关将士等着米下锅呢。”
元文遥急得直搓手。和士开却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指甲:“急什么?
陛下正在听曲儿,这会儿谁敢去扫兴?”
就这样,北齐的朝政日渐荒废。
皇帝醉生梦死,权臣只手遮天。
偶尔有忠臣想劝谏,还没开口就被打发去了偏远州县。
高湛的皇宫里,夜夜笙歌不断,而宫墙外,百姓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艰难。
这日清晨,老太监王德胜壮着胆子劝道:“陛下,您已经七日没上朝了...”
“聒噪!”
高湛一把摔了手中的玉杯,“没看见朕在和爱卿下棋吗?
滚出去!”
王德胜叹了口气,弓着腰退出了大殿。
殿门外,几个小宫女正踮着脚往里面张望,见状赶紧缩着脖子溜走了。
话说这和士开最擅长使槊,胡皇后也迷上了这项技艺。
高湛一看,这不正好吗?
当即下令:“士开啊,你来教教皇后。”
谁曾想,这一教就教出了故事。
每次练槊时,皇后那双杏眼总往士开脸上瞟。
有回她故意把槊握错,纤纤玉手恰好搭在士开手背上。
士开心里“咯噔”一下,却见高湛正在上座喝酒,压根没往这边瞧。
“陛下今日兴致真好。”
胡皇后说着,指尖在槊杆上轻轻划过。
士开连忙退后半步,额角冒出细汗。
高湛举着酒杯呵呵笑:“爱卿教得用心,该赏!”
这事被河南王高孝瑜看在眼里。
这位文襄帝的长子实在憋不住,闯进殿里直言:“皇后乃一国之母,岂能与臣子执手相授?”
话音在殿里回荡,高湛却像聋了似的,只顾逗弄怀里的波斯猫。
“叔父!”
孝瑜急得跺脚。
高湛这才抬眼:“啊?你刚说什么?”
这般模样,孝瑜气得甩袖就走。
没过几日,孝瑜又递上奏章。
这次他瞄准了赵郡王高叡:“其父当年私通小尔朱氏被杖毙,这等罪臣之后不该重用!”
侍从捧着奏章战战兢兢,高湛正给鹦鹉喂食,头也不抬地说:“放那儿吧。”
后来宫人们都说,那天鹦鹉学舌特别欢实,一个劲儿叫着“不报、不报”。
高湛听着直乐,顺手把奏章垫在了鸟笼底下。
叡和士开这个仇算是结下了,两人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皇上您瞧,现在山东地界只认河南王孝瑜,眼里哪有您这天子啊!”
这招够毒,专挑皇帝最在意的权力说事儿。
要说高湛和孝瑜本是叔侄,年纪相仿,从前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可经不住小人天天嚼舌根,皇帝心里那根刺越扎越深。
偏生孝瑜也是个不省心的,居然和娄太后的宫女尔朱摩女搞起了地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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