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
短短时间,这是周彻第三次下达渡河命令。
不理解周彻的不只有他们,还有拦住东北向去路的折兰王。
按照原先计划,还有半日他就会和周彻的前沿部队碰头。
“呼延、宇文两路万骑兵在洙水河南。”
“宇文汗鲁虽在赶来,但他部臃肿,行军缓慢,抵达尚需时间。”
“周彻势必以破网之势来袭,当结死阵、以箭雨压制,将其困死!”
折兰王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却猛然收到消息:周彻不来了,又往西南走了。
“嗯!?”
未多久,又有消息来:周彻从西南渡河,跳回洙水河南边去了。
“他要作甚!?”
折兰王不知道周彻打的什么主意,但他没敢轻易将兵马分开来用。
谁都知道周彻能打,抛弃兵力和防守优势跟上去对a,搞不好是要送菜的。
他第一时间派出一个千骑:“立即奔袭洙水河,不要和他近处接战,遇其渡河,则远袭扰之、拖延之。”
另,嘱咐全军,继续前进,压缩包围圈!
“又往西南走渡河了?”
宇文汗鲁眉拧成片:“他到底要做什么……不管他做什么,且不要乱动,我只需将官道堵死!”
官道,是定阳往西河方向的唯一大路,非常适合行军、且能快速行军。
在东北方向被折兰王锁死后,这条路是周彻必走、也是唯一一条可走的路。
自己锁死这条路,便继平定关、东边山脉、东北道之后,将第四条道也彻底锁上。
不管周彻有什么奇谋妙策,也休想逃窜出去!
当折兰王派出的千骑抵达时候,周彻成功跳回了南岸。
“殿下,我们现在……”
“歇一阵。”
周彻又是吃了些东西,而后依着车躺了下去,同时听取各路哨探送来的掌握情报——太有限了。
一是敌人太多,二是自己动的太快,哨探能散出去的距离实在有限。
周彻没办法判断敌人到底到了哪个位置。
而他要做到的,却是让敌人将来去哪个位置。
“歇息之后,沿往河道上游走,回到官路渡河……也就是我们第一次渡洙水河的位置。”
还要渡河!
诸将心中都是一顿,但再无任何声音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
“——报!”
“周彻所部又回来了,在休整之后,沿河道往上!”
消息再一次传到平定关,给守在这里的呼延、宇文两王也给搞懵了。
琢磨了半天,他们也琢磨不出来周彻的套路。
既然如此,那就不跟着敌人的套路走。
“东边的人马先不能动……这么远的距离,动他们也跟不上。”
“左右他已被我们困死,先静观其行。”
对于呼延王的提议,宇文王点头认同。
当日下午,周彻沿河一路往上,行军至官道位置。
夜里,第四次渡河——从第一次渡河位置。
“汉军又渡河!”
“我知道了!”
——看完舆图,呼延王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何解?”
“宇文汗鲁!”
呼延王指着洙水河北:“宇文汗鲁所部已被调动在官道上,必在此列阵,封住周彻往北的官道。”
“此刻,你我在平定、分兵在东山、折兰陈于东北,皆守而不动。”
“宇文汗鲁所部,兵众而弱,周彻若四次渡洙水河,依强而破之……宇文汗鲁部人数众多,一可以引起局势混乱,二他可以攫取不少粮食。”
宇文王微微点头:“凭彼军之强盛,确实有实现的可能。”
人多不一定就能打,像宇文、呼延、折兰三处兵马,都是西原军,上下一心,军心是没有问题的。
宇文汗鲁那边,是用少数西原人驱使十倍的杂军。
一旦有变,或陷入死战之境,人心是会浮动的……于周彻而言,这人数最多的一处,反而可能是最薄弱之处!
“他打的算盘,只怕是破宇文汗鲁后,再逃回定阳,寻机和他的分兵汇合。”宇文王笑道:“即便如此,他依旧还在网中。”
“左右是挣扎多了一些时间。”呼延王摇头:“此人性格坚韧,还是不要拖了!”
“兄有对策?”宇文王问。
“东边的人马调动不及,如今距宇文汗鲁最近的,便是你我和折兰所在。”呼延王做出决断:“你我带上王骑精锐,衔尾去追周彻,折兰处也必有动作。”
“一旦周彻进攻宇文汗鲁,我等即刻以精锐攻击其后方及侧翼!”
说到这,呼延王顺了一口气,笑道:“周彻所部坚持到现在,也已是极限了。胜负全在此一搏,却遭多面进攻,士气必沮。”
“此言在理!”
经短暂商议后,两人决定:将平定关一个万骑两分。
二王抽调五千包括王骑的绝对精锐出击,剩下五千人和原留守部队把守平定关。
这样的安排,已是极稳重。
留守之军,其实防的不是周彻,毕竟周彻即将被困在洙水河以北;防的是西河的褚飞,以备他突然来袭,破关接应周彻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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