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陈风目光微凝,注视着那弥漫的毒瘴:"五毒云烟?倒是件好东西,既然阁下忍痛割爱,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他翻手祭出许久未用的"虿盆"法器,在药师佛光的加持下,那翻滚的彩色毒烟,竟如百川归海般被尽数收束。
陈风暗自盘算,单是这些毒瘴,便足以炼制上乘的五毒神砂。
忽然对面传来阴恻恻的笑声:"果然有些门道,难怪能让张果老如此狼狈。不过......"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虫穴轰然裂开,黑压压的毒蛊如潮水般涌出。
五毒之物自不必说,更有飞蚁、毒蛾、马蜂、蚊蝇等万千毒虫,遮天蔽日而来。
见状,陈风不惊反喜,手中摄魂铃轻摇,清脆的铃声荡开,竟让那汹涌的毒潮为之一滞。
接着他趁机催动虿盆,将漫天毒物尽数收摄。心中暗忖,不仅炼制百毒神砂的材料凑齐了,还可炼制些碧磷毒火珠。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道米粒大小的金光破空而至,其速之快,连药师佛光都未能及时阻拦。
那金光转瞬已至陈风眉心三寸之处,眼看就要贯脑而入。
电光火石间,一只素白如玉的手凭空出现,两指轻拈,竟将那金光牢牢制住。
细看之下,竟是一只通体金黄的蚕虫,背生薄翼,虽被擒住仍凶性不减,发出刺耳的嘶鸣。
红音指间发力,正要将其捏碎,陈风急忙叫停:"等等!这金蚕蛊于我大有用处。"
【嗯】她依旧是那般惜字如金,随手将那挣扎不休的金蚕,收入黑伞之中。
突然,对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音中已带着几分慌乱与绝望。
"混账!那是我的本命金蚕蛊!速速归还!否则定叫你万毒缠身,生机断绝!"
随着时间流逝,金蚕蛊的尖啸声渐弱,陈风负手立于黑伞之下,对远处的怒吼置若罔闻。
虿盆在掌心缓缓旋转,将最后几缕毒瘴收入囊中。他抬眼望向虫潮退去后满目疮痍的地面,淡淡道:"黔驴技穷。"
"蓝采和既已败阵,何须这般失态。"忽有幽香破开雨腥,酥媚入骨的女声似在耳畔呢喃。
陈风寻声望去,但见紫衣女子赤足踏雨而来,所过之处竟在积水中绽开朵朵墨色睡莲。
这自称何仙姑的女子约莫三十韶华,暗紫鲛绡长裙上流转着幽蓝梦魇纹。
三千青丝仅以白骨簪松松挽就,几缕靛蓝绸带无风自动。
最诡谲的是她那双丹凤眼——左瞳映着新月,右瞳却悬着残阳。
"妾身幻梦仙何仙姑,代八仙问酆都道友一句。"
她玉指轻抚鬓边绸带,腕间银铃叮咚,"不知酆都道友可愿入我八仙?"
闻言。陈风冷笑,伞沿雨水忽凝成冰晶簌簌而落:"杀亲之仇不共戴天,阁下倒是好雅兴,要与仇敌把酒言欢?"
"道友着相了。"
何仙姑指尖绽开一朵墨莲,莲瓣上浮现出陈氏夫妇模糊的虚影。
"凡人生死不过春秋一梦,令尊令堂若能见得道友今日造化,怕是九泉之下亦当含笑。"
"放肆!"
陈风猛然震袖,魂幡中激射出一道金色佛光,将那幻象击得粉碎。
伞下阴影如活物般蔓延,所过之处尽成墨染之地:"似你等蝇营狗苟之辈,也配妄论大道?难怪你们蹉跎数十载,至今仍在通幽境徘徊!"
此言一出,在场几位"仙家"皆是面色铁青,这番话字字诛心,众人苦修数十载方至通幽境。
而眼前这青年修道不足一年,竟已与他们比肩而立。
更可恨的是,那杆吞吐佛光的人皇幡,分明昭示着对方触及了他们毕生难窥的门径。
这般对比之下,所谓"废物"之讥,竟让八人无言以对。
雨声淅沥,忽有笛音破空,其声幽幽难掩抑郁,如诉平生不得志,何仙姑闻声轻笑,身形化作紫烟消散于夜色。
百米外古槐枝头,灰袍男子迎风而立,手中骨笛泛着森白磷光——正是蚀骨仙韩湘子。
那笛孔中渗出的音律裹挟着阴煞,竟令方圆百丈的雨滴悬停半空。
韩湘子灰袍鼓荡,露出内衬密密麻麻的杀生咒文,他闭目吹奏时,脖颈处浮现出七枚血色刺青,正是阴山七绝命咒。
“夜沉沉,魂离离,三更梦断,五更尸寒——
汝所见,皆汝惧,汝所闻,皆汝哀!”
凄婉女声自虚空传来,陈风忽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烟雨朦胧的江南巷陌。
青石板上水汽氤氲,面前木门"吱呀"开启,美妇携幼童倚门而立,眸中噙着令人心碎的期盼。
"官人......"那妇人刚开口,便愕然抬头,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天际骤然划过赤色流星。将仿佛画卷般的古镇砸得支离破碎,烈焰焚天。
红音踏焰而至,素手如刀贯穿妇人胸膛,竟从其体内扯出大把纠缠如发的黑丝。
梦境轰然崩塌的刹那,现实中的韩湘子手中骨箫应声炸裂,数百骨刺倒贯入体,将他扎成血人坠落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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