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的晨雾裹着硝烟与鱼腥味，像团浸透柴油的棉絮黏在苏悯贤的防毒面具上。他攥着加密芯片穿行在仰光黑市，战术靴底碾碎混着碎玻璃的泥泞。霓虹灯牌在薄雾中晕染成血色光斑，"翡翠阁"招牌的中文霓虹管缺了半边，"翠"字的最后一笔化作诡异的靛蓝，恰似冷氏化工LOGO的残片。
拍卖会场穹顶垂落的水晶灯柱在雾中折射出冷光，苏悯贤的瞳孔突然收缩——展台中央的鎏金托盘上，赫然躺着枚与冷幽凝如出一辙的蝴蝶胸针。碎钻在雾霭中流转着幽蓝，针脚处却凝结着暗红锈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位先生对收藏品感兴趣？"带着东欧口音的女声拂过耳畔。苏悯贤转身时，白玫瑰混着伏特加的气息扑面而来。女人戴着珍珠耳钉，耳垂上的细小疤痕与冷幽凝穿耳洞的位置分毫不差，黑色丝绒旗袍开衩处却露出机械义肢的金属关节，液压装置渗出的冷却液在地面汇成靛蓝色的水痕。
"第三件拍品，冷氏基因图谱原型机碎片。"俄语翻译的声音通过变声器扭曲，"附带LYN-08号样本的生物特征密钥。"苏悯贤口袋里的胸针残片突然发烫，隔着西装灼烧着旧伤疤。女人转身时，发间滑落的银簪刻着冷维城实验室的编号，簪头缀着的靛蓝宝石正与她瞳孔颜色同步闪烁——那是冷氏特有的基因改造标识。
追至湄公河畔时，晨雾正化作细密的雨帘。女人赤足立在船头，旗袍下摆浸在浑浊的河水中，布料纤维间渗出荧光物质，在水面勾勒出未完成的基因链。苏悯贤的战术手电筒扫过她颈后，整片荧光胎记正在皮肤下流动重组，从蝴蝶形状逐渐变成冷氏化工总部的卫星图轮廓。
"你以为毁掉芯片就结束了？"她咬开巧克力包装的动作带着冷幽凝特有的优雅，齿痕却深得出奇，在锡纸上留下犬齿状的缺口，"每个载体都有自己的觉醒程序。"巧克力滚落甲板的瞬间，枪声划破雨幕。苏悯贤扑倒时，瞥见女人跃入水中的姿态——机械义肢展开成推进器，关节处的荧光编码与叶善依银戒摩斯密码形成镜像。
暴雨倾盆而下，苏悯贤在泥泞中拾起巧克力包装纸。锡纸内侧用俄语写着加密坐标，每个字母都嵌着微型追踪器。包装底部的生产批号与父亲U盘里初代克隆胚胎编号完全一致，而生产日期栏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出焦痕——正是冷氏用于销毁实验记录的特殊试剂。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河岸的水洼里倒映出无数个破碎的自己。苏悯贤握紧口袋里发烫的胸针残片，金属倒刺扎进掌心的旧伤。血珠滴落在锡纸坐标上，显现出地下实验室的结构图——而图中某个标着"LYN-09"的房间，正闪烁着与女人机械义肢相同的冷光。水洼边缘，半张泛黄的船票随着水流打转，登船日期正是冷氏化工爆炸案的前三天，乘客姓名栏被指甲刮去，露出底下靛蓝色的伪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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