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位孙总队长并不是一个冲动行事之人,而是一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优秀指挥官。
“古排长!”
孙总队长猛地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古之月,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三天前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会严格遵守军纪,怎么如今反倒带头闹起事来了?”
面对孙总队长的质问,古之月却是一脸淡定从容,
他不慌不忙地伸出双手,慢条斯理地系上胸前那颗刚刚被解开的纽扣。
等到扣子全部系好之后,古之月才抬起头来,迎上孙总队长那凌厉的目光,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总队座,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上几个月前咱们在长沙时候发生的事情呢?”
说完这句话后,他并没有给对方回应的机会,紧接着便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当时长沙城一片废墟,兄弟们饿得只能靠啃树皮充饥,
就在那样艰难困苦的情况下,您曾经亲口说过‘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这样一句话。”
说到这里时,古之月刻意加重了“活人”这两个字的读音,并同时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阿花。
只见此时阿花手中握着的那把剪刀正一点一点地往下压低,锋利的刀刃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正当局面陷入僵持之际,一阵响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
待到靠近一些,大家才看清骑在马上的正是二团那位威风凛凛的刘团长。
这位海州军营出身的上校老远就喊:
"总队座,你要真崩了人,老子的骑兵连可不会给你收尸!"
他身后跟着二十几个挂着马刀的弟兄,马鞍上横七竖八捆着苗寨送来的物资。
就在众人以为局势已经稳定之时,第三次反转却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
只见阿花猛地将手中那锋利无比的剪刀调转方向,直直地朝着自己的腹部刺去。
刹那间,殷红的血珠如断线珍珠般顺着冰冷的刀锋缓缓滑落,触目惊心。
“俺不能再拖累大家了……只要能让二狗好好活下去……”
阿花的声音颤抖而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还未等她说完这句话,一旁的孙二狗便如闪电一般飞身扑上前去,试图夺下那把足以致命的剪刀。
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尽管成功阻止了阿花的自残行为,
但他的左掌却被锐利的刀刃划出一道足足三寸长的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一直紧握着枪、瞄准着阿花的孙总队长见状,
紧绷的神经似乎略微放松了一些,原本高高抬起的枪口也终于慢慢地垂落了下来。
古之月趁机赶紧说道:
“总队座啊,阿花不仅认得路,还精通采药呢,
咱们兄弟们身上那些恼人的冻疮可全都得仰仗她医治呀。”
说罢,他高高举起那只正在不断渗出血液的手掌,继续补充道:
“您瞧瞧我这伤口,若是放在荒郊野外,
没有阿花这样的能人在旁照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呐……”
古之月的话语尚未完全落下,刘团长却突然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抛出一个酒葫芦,大声喊道:
“总队座,你今天要是敢不带上这婆娘一起走,老子可就不客气啦!
回头直接带人把凤凰城里所有的娘们儿统统给你抢回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执与协商之后,
最终达成的协议总算让孙二狗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落回了肚子里。
按照约定,阿花得以跟随队伍一同前行,但有两个条件必须遵守:
其一,她需要女扮男装混入其中;
其二,则是绝对不可擅自行动,一切都要听从指挥安排。
当孙总队长正式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古之月不经意间瞥见他的裤脚处竟然沾染着半片女人的绣花手帕。
看到这一幕,古之月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原来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早就留有后招,难怪会如此轻易地答应留下阿花。
刚完婚三天的孙二狗,跟随着队伍再次踏上征程的时候,此刻阿花已然换上了孙二狗那身略显破旧的军装。
她将自己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小心翼翼地塞进那顶破军帽之中,
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古之月静静地凝视着阿花走路时微微发颤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那颤抖的步伐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远在下相老家没有成年就夭折的妹妹,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怯生生的小女孩儿。
“跟上!”
古之月回过神来,大声吼道。
同时,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一个正在发呆的新兵屁股上。
那新兵吃痛,连忙小跑几步追上前去。
就在队伍缓缓前行,经过雷公山脚之际,意外发生了。
只见十几个头戴雉羽、身着特色服饰的苗人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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