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家的那些刺客,
最擅长躲在阴沟里放冷枪了,
咱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在这时,张教育长捧着用红绸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奖状走了过来。
他那肥嘟嘟的手像熊掌一样,
“啪”的一声拍在了古之月的肩膀上,
差点没把古之月给拍得一个踉跄。
“娘希匹的,你小子别整天耷拉个脸!
这奖状可是老子我亲自跑到重庆行营去要来的,
比你婆娘的裹脚布还要金贵呢!”
张教育长扯着大嗓门喊道,
脸上的肥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说罢,他潇洒地转身,
对着台下的众人用力一挥手臂,
仿佛在向大家展示他的自信与骄傲。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一同转向后方,
只见两个身着整齐军装的勤务兵,
脚步匆匆地抬着一个木盘快步走了上来。
木盘上摆放着两朵用红纸糊成的大花,
那花朵虽然略显粗糙,
但颜色却异常鲜艳,红得有些刺眼,
仿佛要将人的眼睛灼伤一般。
张教育长满脸笑容,
得意洋洋地催促道:
“来,快把这花戴上!
让下面的弟兄们都好好瞧瞧,
咱军校的汉子是怎么把小鬼子的脑袋当成冬瓜一样砍下来的!”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充满了豪迈与霸气。
徐天亮面带微笑,用一口标准的金陵话回应道:
“教育长,咱不要奖状,
只要两箱手榴弹就行。”
他的语气轻松而幽默,
引得台下的众人一阵哄笑。
然而,张教育长却并未被徐天亮的话逗乐,
他啐了一口,笑骂道:
“想得美!
这奖状可是对你的表彰,
拿回去贴在床头上,
比手榴弹下饭多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徐天亮的欣赏与喜爱,
同时也展现出他的豪爽与风趣。
台下的笑声愈发响亮,
如同一阵欢快的波涛,
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然而,在这喧闹的氛围中,
有一个人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古之月的目光并没有被台上的热闹所吸引,
而是紧紧地盯着操场西南角的钟楼。
那钟楼在雾气的笼罩下若隐若现,
宛如一根断了尖的铅笔,
孤独地矗立在那里。
楼顶的铜钟在风中微微摇晃,
似乎想要发出声响,
却始终未能如愿,
只能在寂静中默默等待。
他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不是伙房的柴火烟,
是枪管发烫时特有的金属焦味。
耳边的笑声突然变得遥远,
像隔了层毛玻璃。
古之月的眼皮猛地跳了跳,
余光里,钟楼第三层的破窗台上,
有个黑点晃了晃——
是瞄准镜的反光!
“卧倒!”
古之月吼出声的同时,
身体已经扑向张教育长。
他听见子弹划破空气的尖啸,
比心跳还快半拍。
张教育长的肥脸在眼前放大,
搪瓷缸“当啷”摔在台板上,
凉茶泼湿了古之月的布鞋。
后背撞上张教育长的肚皮时,
他感觉左胸像被人拿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火辣辣的痛顺着肋骨往胳膊里钻。
“班头!”
徐天亮的喊声带着裂音。
古之月摔在台板上,
鼻子里全是血腥味,混着台板的霉味。
他看见张教育长趴在自己身上,
肥硕的耳垂正在滴血——
子弹擦着张教育长的耳尖,
钻进了古之月的左肩。
血珠子滴在奖状上,
把“英勇无畏”四个字染成暗红。
第二声枪响几乎是贴着头皮来的。
徐天亮扑过来时,
古之月看见他腹部的军装突然绽开个口子,
像朵黑红色的花。
金陵话变成了气音:
“教育长……躲好……”
徐天亮的身体重重压在古之月腿上,
温热的血顺着裤管往下淌,
滴在台板的裂缝里。
牛新河在台下骂开了:
“恁娘咧!
敢打俺们长官!”
他挣脱卫兵的手,铁链子哗啦作响。
看守他的卫兵正要掏枪,
牛新河已经扑向最近的警卫,
脑袋撞在那家伙肚子上。
卫兵闷哼一声倒地,
捷克式机枪甩在地上。
牛新河踩着铁链子捡起枪,
河南话带着狠劲:
“龟孙儿!老子崩了你!”
钟楼方向又传来枪响,
子弹擦着牛新河的发梢过去,
在他耳边刮出一道血痕。
他趴在地上,抱着机枪往钟楼扫射。
枪管发烫,弹壳崩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直咧嘴。
“狗日的!躲在楼上算啥本事!”
他打空了一个弹匣,
抬头看见钟楼顶层的瓦片在子弹里飞溅,
露出半截黑洞洞的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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