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一阵沉闷的炮声,
仿佛是天空中滚滚而过的闷雷,
穿过层层云雾,
向他们传递着战争的讯息。
“听到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带着一种坚定的口吻,
“那是同古方向传来的枪炮声,
比我们老家的黄梅戏还要热闹呢!”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战斗的渴望和对敌人的蔑视。
接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说道:
“总部把我们放在曼德勒当预备队,
并不是看不起我们,
而是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就像拳击比赛一样,
我们是那只隐藏在暗处的拳头,
等待着敌人把牙齿咬酸了,
我们这只拳头就会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后颈窝上!”
赵大虎听了师长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的东北口音中也多了几分热情和兴奋:
“师长说得太对啦!
咱就说嘛,咱扛的可是中正式步枪,
可不是烧火棍!”
他一边说着,
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钢枪上系着的红布条。
那红布条是昆明的老百姓塞给他的,
说是可以避子弹。
虽然赵大虎并不迷信,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这条红布条,
因为它代表着老百姓对他们的支持和祝福。
周围的弟兄们也被赵大虎的话逗乐了,
他们纷纷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笑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惊飞了树梢上的孔雀。
那只孔雀展开它那蓝绿色的尾羽,
如同一道绚丽的火焰划过半空,
然后突然熄灭,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古之月的面庞依旧紧绷着,
毫无表情,然而苏北的话语却略微柔和了一些:
“师长,弟兄们这连日来的行军实在是太辛苦了,
大家的士气难免有些低落……”
他的话还未说完,
便被孙师长毫不留情地打断。
“我知道你们都累,
等走到彬文那之后,
我会让炊事班宰一头缅甸牛,
给大家熬一锅美味的萝卜牛肉汤!”
孙师长突然提高了音量,
他那带有浓厚合肥口音的话语在雨林中回荡,
仿佛撞出了阵阵回音。
“都给我听好了!”
孙师长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雨林,
“英国人在仁安羌被鬼子包围了,
就像包饺子一样!
咱们随时都有可能接到命令,
立刻北上支援!
所以,都把你们的枪栓再擦三遍,
把草鞋都给我换成英国佬的胶鞋!
别嫌这鞋硌脚,等你们踩上鬼子的钢盔时,
就知道这鞋有多舒服、多带劲了!”
队伍继续往前挪,
脚踩在腐叶上发出 “噗嗤噗嗤” 的响,
像谁在底下偷偷笑。
徐天亮凑到孙师长身边,
金陵话压得低低的:
“师座,
刚才总部的传令兵跟咱擦肩而过,
怕是有急电?”
他看见孙师长腰带上的牛皮文件袋鼓着,
边角露出截火漆封印,
跟三天前在腊戍收到的急件一个模样。
孙师长没说话,手指摩挲着文件袋上的磨痕,
想起今早在曼德勒火车站看见的场景:
英国大兵开着卡车往后跑,
车厢里堆着成箱的威士忌,
酒瓶互相碰撞,
发出脆生生的响。
站台边上,几个缅甸老百姓抱着陶罐卖椰浆,
看见中国士兵就往他们手里塞,
用生硬的中文说 “谢谢”。
他忽然停住脚,冲队伍大喊:
“各排清点弹药!
把英国佬给的达姆弹都上膛 ——
这回咱不跟鬼子拼刺刀,专打他们的钢盔缝!”
话音未落,西南方向的天空突然亮起来,
几架涂着膏药旗的轰炸机从云层里钻出来,
引擎声像生锈的锯子拉过铁板。
“隐蔽!”
古之月的马鞭指向路边的竹林,
弟兄们迅速散开,
把步枪藏进芭蕉叶堆里。
赵大虎趴在水沟里,鼻尖贴着滑腻的水草,
闻到股混着机油味的焦臭 ——
那是三天前一架坠毁的英国战斗机留下的,
机身还在冒烟,
机翼上的米字旗烧得只剩半拉。
敌机飞过去后,队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不知谁踩了窝蚂蚁,
黑色的蚁群顺着草鞋往上爬,
咬得人脚踝生疼。
孙师长从文件袋里抽出电文,
借着漏下的阳光看,
上面 “仁安羌” 三个字让他眼皮一跳。
徐天亮凑过来,
看见电文末尾盖着远征军司令部长官的印章,
红得像团火。
“师长,是要咱们上了?”
徐天亮的烟斗灭了,金陵话里带着雀跃。
孙师长没答话,
盯着电文上 “7000 英军被围” 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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