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生硬地说道:
“空军?昨天就被该死的日军给打残了!”
说完,斯利姆突然凑近了刘团长,
他身上的古龙水味一下子盖过了汗臭味。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刘团长,
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听着,我的战车团还有 12 辆‘瓦伦丁’,
3 门 75 毫米炮,
这些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的人现在立刻冲过拼墙河——”
“慢着。”
刘团长抬手打断,手指敲了敲地图上的 “501 高地”,
“咱得先把这颗钉子拔了。
您的战车能爬上那 60 度的陡坡?”
他转头望向古之月,
“古副连长,你带一排去摸鬼子的前沿,
看看炮位在哪。”
古之月的苏北话像块淬了火的铁:
“得令!”
起身时撞了下帐篷支架,
帆布上的灰尘扑簌簌落在斯利姆的肩章上。
斯利姆看着这几个中国军人旁若无人地布置任务,
马鞭在手里转了两圈,忽然笑了 ——
那种带着无奈的笑,
就像在印度 bazaar(集市)跟波斯商人讨价还价时败下阵来。
他招来副官,用英语快速说了几句,
转头对刘团长道:
“战车和炮兵归你指挥,
但必须在今天天黑前突破第一道防线。”
徐天亮凑到古之月耳边,金陵话带着调侃:
“副连长,您说这洋将军是不是把咱们当他的锡克雇佣兵了?”
古之月摸了摸腰间的手榴弹,
铁盖子上的防滑纹硌着手心:
“管他是哪路神仙,
咱的枪子儿可不长眼。”
两人钻出帐篷时,正撞见英军士兵往战车上搬炮弹,
柴油味混着润滑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战车履带碾过碎石的声响,
像老黄牛在嚼铁豆子。
孙师长的吉普车是踩着饭点到的,
轮胎在红土路上拖出两道黑印。
他跳下车时,布鞋底子粘了块带刺的棕榈叶,
顺手扯下来塞进军装口袋 ——
那身灰布军装洗得发蓝,左胸口袋上还留着半块汗碱印,
像张皱巴巴的地图。
斯利姆迎上来要握手,
孙师长却先闻了闻空气:
“将军,您的炮兵阵地在西北两公里处吧?
火药味里混着红茶渣子,
是你们皇家炮兵的习惯?”
这句话让斯利姆的眉毛挑了挑,
翻译一时没反应过来,
孙师长已经走向刘团长:
“英国人的战车炮仰角不够,
打不了 501 高地。
让弟兄们把迫击炮拆开,
用马驮到山腰去。”
他忽然看见古之月手里拎着双英军皮靴,
鞋帮上划着三道白漆 ——
这是刚才摸哨时从鬼子尸体上扒的,
“把这鞋送给斯利姆将军,
就说咱们借他的炮,
回头还他一车鬼子的军靴。”
帐篷里的谈判声混着远处的枪声,
大虎一脸不爽地蹲在树荫下,
手里拿着一把已经有些磨损的枪,
正仔细地擦拭着。
他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用带着浓厚东北口音的脏话骂道:
“李满仓你个龟孙儿,
是不是把老子的擦枪油给偷喝啦?”
不远处,李满仓听到大虎的叫骂声,
立刻扯起嗓子用山东话回怼道:
“胡咧咧!俺可没偷喝你的擦枪油,
俺就是闻了闻,
那味道比咱老家的花生油还香呢,
俺就忍不住蘸着饼干舔了两口。”
就在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时,
一个缅甸老汉挎着竹篮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的竹篮里装着几个椰子,
显然是来这里卖椰子的。
老汉看到这两个中国士兵,
立刻露出了笑容,
然后开始用手比划着各种手势,
似乎是在询问他们是否要买椰子。
大虎见状,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英国巧克力,
像扔飞镖一样扔给了老汉。
老汉接住巧克力,
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他连忙从竹篮里挑出三个最大的椰青递给大虎。
大虎接过椰青,用牙齿咬开一个小口,
然后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椰汁顺着他的下巴流淌下来,
浸湿了他的领口,
但他毫不在意,
因为这椰汁的清凉让他感到无比舒适,
仿佛一下子冲散了他满身的汗臭。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
斯利姆的战车队在下午三点整准时出发了。
车轮滚滚,履带嘎吱作响,
仿佛是一头钢铁巨兽在咆哮。
它们毫不留情地碾过路边的野芭蕉丛,
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回荡,
惊得林子里的孔雀惊慌失措地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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