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山间的薄雾，洒在农家小院的石桌上。林昭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泛黄的照片，纸面粗糙的触感带着岁月的痕迹。
"1972年......"她喃喃道，"那时候这个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现在应该已经......"
"七十多岁。"吴邪接话，眉头紧锁，"但昨晚你见到的那个人看起来多大？"
林昭回忆着拍卖会上那张面孔："四十岁上下，最多不超过五十。"
胖子正往嘴里塞第三个包子，闻言差点噎住："啥？那他岂不是长生不老？"
黑瞎子嗤笑一声："或者照片上的人是他爹。"
张起灵默不作声地拿起照片，走到阳光下仔细查看。他的指尖停在照片边缘的一行小字上："周志明，实习研究员。"
"姓周？"林昭突然想起什么，从手机里调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拍卖会登记表上，那个金丝眼镜就叫周维，用的是香港某收藏基金会的名义。"
吴邪和黑瞎子同时凑过来看。照片很模糊，但能辨认出签名栏龙飞凤舞的"周维"二字。
"父子？"吴邪猜测。
张起灵摇头，指向照片上周志明的手腕："看这里。"
放大后的照片显示，年轻的研究员手腕上戴着一块奇特的手表，表盘上隐约可见双头蛇图案。
"基金会的人。"黑瞎子吹了个口哨，"家学渊源啊。"
林昭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加密信息：【周维，48岁，香港周氏基金会实际控制人。父亲周志明，1972年失踪于长白山科考任务。危险等级：A】
发信人署名"老鹰"，是父亲在军部的代号。
"我爸派人查的。"她将手机递给其他人看，"看来这个周家不简单。"
张起灵突然起身进屋，片刻后拿着一张地图出来铺在桌上。那是长白山地区的详细地形图，上面用红笔标记了几个点。
"气象站在这里。"他指向北坡的一个位置，"距离主峰15公里。"
吴邪指着另一处标记："这是我们去年发现的洞穴系统，离气象站直线距离不到三公里。"
"所以确实可能是备用入口。"黑瞎子摸着下巴，"问题是，他们怎么突然现在行动？"
林昭想起青铜酒樽里的钥匙影像："也许他们终于集齐了需要的'钥匙'。"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晨风吹动山茶花，几片花瓣飘落在桌上。张起灵的目光落在林昭胸前的铜钱吊坠上，眼神难以捉摸。
"什么时候出发？"胖子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认命。
"越快越好。"林昭收起手机，"周维他们肯定已经动身了。"
吴邪叹了口气："我去准备装备。胖子，你把上次的登山包找出来。"
众人各自忙碌起来。林昭帮着收拾碗筷，张起灵则检查着几把登山镐的牢固度。两人在厨房门口擦肩而过时，他突然低声问：
"铜钱，一直戴着？"
林昭下意识摸了摸吊坠："嗯。"
张起灵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他的体温似乎还留在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冰雪气息。
黑瞎子斜倚在门框上，目睹了这一幕："啧啧，二十个字，破纪录了。"
"什么？"
"他平时跟人说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黑瞎子坏笑，"对你特别优待啊。"
林昭把抹布扔到他脸上："闭嘴。"
午后，装备准备妥当。五人决定分两批出发——吴邪、胖子和张起灵开车走陆路，携带主要装备；林昭和黑瞎子乘飞机到长春，再转车前往长白山汇合。
"安全起见。"吴邪解释，"万一有人跟踪，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张起灵将一个小布袋递给林昭："戴上。"
里面是一枚骨雕的哨子，做工粗糙但结实。
"遇到危险就吹。"他补充道，"能传很远。"
林昭将哨子挂在铜钱旁边："谢谢。"
黑瞎子在一旁挤眉弄眼，被胖子一把拖走："走走走，买机票去，别在这儿碍眼。"
院子里只剩下林昭和张起灵。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林昭刚要开口，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
是工作室的安保系统警报。监控画面显示，三个黑衣人正在翻找她的工作台。
"他们还没放弃。"她将手机递给张起灵看。
张起灵扫了一眼，眼神微冷："找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X光片，正是青铜酒樽内部钥匙的影像。
"你什么时候——"
"黑瞎子发的。"张起灵将X光片收好，"他们找不到会跟去长白山。"
林昭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引蛇出洞？"
张起灵点头，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有那么一瞬间，林昭觉得他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身走向屋内。
"张起灵。"她突然叫住他。
他回头，黑眸沉静如水。
"1972年......"林昭犹豫了一下，"你在哪？"
山风突然静止，一片树叶缓缓飘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张起灵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林昭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了。
"不记得了。"他最终回答，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然后他走进屋内，背影融进阴影里。林昭站在原地，胸前的铜钱和骨哨轻轻相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远处，黑瞎子在村口按响车喇叭："林小姐！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林昭深吸一口气，拎起背包向外走去。经过堂屋时，她看到张起灵独自站在窗前，阳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又让人看不清表情。
就像那些被岁月模糊的老照片，藏着太多说不出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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