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蛊台的山道比预想中陡峭十倍。云昭月五指抠进岩缝,蛇纹战袍被荆棘撕成褴褛。每向上攀爬一丈,怀中玉佩就灼热一分——这根本不是凤凰玉,而是苗疆特制的"引蛊石",正疯狂吸收着她心口鼎器的能量。
"盟主小心!"
亲信弟子的警告来得太迟。云昭月头顶三丈处的岩壁突然剥落,露出镶嵌其中的青铜瓮。瓮口封印破裂的刹那,数百只人面蛊虫倾巢而出,每张扭曲的面孔都是她熟悉的水寨弟子!
沧溟剑本能地横扫,却在触及蛊虫时骤然转向。剑气劈碎左侧山岩,露出藏在里面的青铜编钟——正是镜湖底见过的那套。钟锤无风自动,奏出的音律让蛊虫瞬间暴走。
"趴下!"
云昭月被扑倒的瞬间,蛊虫群撞上编钟,炸开的血雾中浮现大祭司的虚影。他手中提着个铁笼,里面关着个浑身是血的孩童——那孩子抬头时,露出的竟是段九霄幼时的面容!
"想要这缕残魂?"大祭司的声音混着钟鸣震荡山崖,"午时三刻前带着沧溟剑到祭坛顶,否则..."孩童突然发出惨叫,胸口被无形力量撕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金红蛊虫。
编钟轰然倒塌。云昭月吐掉嘴里的血沫,发现救她的弟子脖颈浮现蛛网血线——正是血蛊发作的前兆!
"属下...早就被寄生了..."弟子咧嘴一笑,突然用苗语说了句"同心同命",随即纵身跃下悬崖。云昭月剑穗上的金丝蛊魄突然绷直,指引她看向崖底:那里堆积着数百具同样装束的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刻有编号的青铜钉。
正午的烈日炙烤着山顶祭坛。云昭月踏过最后一级石阶时,沧溟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整座祭坛布满血线,交织成巨大的凤凰图案——正是段九霄腰间的纹身放大版!
祭坛中央的铁笼空空如也,笼底散落着几片带血的银冠碎片。大祭司的黑袍悬挂在青铜柱上,袍内涌动的蛊虫组成一行字:
"剑归鼎位,王魂始醒"
云昭月剑尖挑起黑袍,下面露出个三尺见方的地洞。当她俯身查看时,怀中的引蛊石突然飞入洞中,紧接着整座祭坛开始旋转!十二根青铜柱移位成困阵,柱身浮现的蛊文正是寒玉诀的心法——只是每句末尾都多了血色的苗疆注释。
"这才是...完整的寒蛊诀?"
柱阵突然射出金光,在空中拼出立体星图。云昭月认出这是段九霄心口针孔组成的图案,但此刻星图中央多了个鼎形标记,正与她心口印记共鸣剧痛。
地洞深处传来孩童的哭声。云昭月刚要跃入,剑穗上的金丝蛊魄突然刺进她手腕。剧痛中闪过段九霄的记忆:
**三年前的月食夜**,少年段九霄被锁在这个地洞,大祭司用沧溟剑的投影贯穿他胸膛。抽出的金血没有注入蛊王鼎,而是流进了洞壁上悬挂的十二具冰棺——每具棺中都躺着与云昭月容貌相似的女子!
"幻象..."云昭月咬牙劈向最近的青铜柱。剑气触及蛊文时,整根铜柱突然软化,变成巨蟒缠住她右腿。蟒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的却不是毒牙,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铜钉——与那些水寨叛徒天灵盖上的如出一辙!
沧溟剑刺入蟒眼的刹那,地洞中升起青铜棺。棺盖移开的瞬间,云昭月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里面躺着面色红润的段九霄,心口蜈蚣疤正随着呼吸起伏!
"圣子还阳需要活祭。"大祭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猜,为什么阿姐当年选中你?"
云昭月剑锋抵住棺中人的咽喉,却发现他颈侧有颗朱砂痣——真正的段九霄这里本该是道疤。假货突然睁眼,瞳孔里游动的金红蛊虫组成四个字:
"剑刺鼎印"
整座祭坛突然下沉三寸。云昭月脚下的凤凰纹身亮起血光,每一笔都化作铁链缠向她四肢。怀中的半块玉佩自动飞向段九霄心口,却在即将触及的刹那被沧溟剑斩落——玉中迸出的不是碎片,而是黑红色的蛊虫!
"现在明白了?"大祭司的真身终于从青铜棺底浮出,"所谓凤凰玉,不过是封印你记忆的蛊巢。"
云昭月突然笑了。她松开剑柄,任由沧溟剑被铁链拽入地洞。当大祭司面露喜色时,她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完全浮现的鼎形印记:"你要的从来不是剑——是鼎器觉醒的这一刻!"
印记金芒大作。那些束缚她的铁链突然软化,变成无数金丝汇入心口。地洞深处传来沧溟剑的嗡鸣,紧接着整座山体剧烈震颤——剑身蛊纹正在与鼎印共鸣!
大祭司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你竟敢主动唤醒..."
话音未落,棺中的假段九霄突然炸开,血肉凝成金红蜈蚣扑向云昭月。她不避不闪,任由蛊虫钻入心口鼎印。当剧痛达到顶峰时,她听见了段九霄真实的声音:
"同心蛊...要双方...自愿..."
黑暗如潮水退去。云昭月发现自己站在镜湖底,对面是半透明的段九霄魂魄。他心口的蜈蚣疤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云昭月镜像的鼎形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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