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珞胸口莫名发紧。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狼族童谣——"月神族,银发飘,一壶毒酒全死掉"。当时只觉得是胜利者的炫耀,现在想来却毛骨悚然。
月神塔的门无声滑开,一位银发老妇人站在门内。她的眼睛和白荼变身后一样是全银色的,脸上皱纹纵横,却有种超越年龄的威严。
"终于回来了,小白荼。"老妇人的声音像风吹过风铃,"还带了...客人。"她的银眸转向蓝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狼族圣女的后裔。"
蓝珞的肌肉瞬间绷紧,但怀中白荼的颤抖让她强压下敌意:"他需要治疗。"
老祭司侧身让出路:"进来吧。月魄选择了你,我自然不会阻拦。"
塔内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得多。螺旋楼梯环绕中央光柱而上,每一层都摆满古籍和奇异器械。最顶层是一个圆形房间,中央水池中盛满发光的液体。
"放他进去。"老祭司指了指水池,"月华露能补充他消耗的能量。"
蓝珞小心翼翼地将白荼浸入池中。令人惊讶的是,池水并没有打湿少年的衣服,而是像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身体,特别是那些有伤口的地方。
"现在,狼族的小姑娘。"老祭司突然抓住蓝珞的手腕,"我们该谈谈了。"
蓝珞本能地想抽回手,却发现老妇人的力量大得惊人。那双银眸直视她的金色瞳孔,仿佛要看穿灵魂。
"你知道他是谁,对吧?"老祭司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清亮,"月神最后的血脉,月魄的守护者,也是...你祖先亲手杀死之人的转世。"
蓝珞的血液瞬间冻结:"什么?"
"千年前,狼族圣女蓝姬为获得力量,在月神殿刺杀了月神之子白曜。"老祭司松开她的手,走向房间另一侧的古镜,"临死前,白曜将月魄核心注入蓝姬体内,诅咒她世代血脉都将承受月噬之苦——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狂化症。"
她挥手拂过镜面,镜中立刻浮现出画面——一位与蓝珞七分相似的银发女子将利爪刺入一个银发男子的胸口。男子面容安详,与成年版白荼一模一样。
"不可能..."蓝珞后退一步,"白荼他..."
"是白曜的转世。"老祭司叹息,"月魄选择了他作为载体,也选择你作为解咒之人。命运就是这么讽刺。"
蓝珞转向池中的白荼。少年安静地漂浮在光液中,银白色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看起来纯净而无害。这就是她祖先杀死的人?这就是狼族千年诅咒的源头?
"为什么他不恨我?"她喃喃自语。
老祭司露出神秘的微笑:"也许你该亲自问他。"她走向楼梯,"月华露需要时间起作用。明日日出后,他会醒来。在此期间,你可以随意参观,除了——"
"地下室。明白。"蓝珞干巴巴地说。
老祭司摇摇头:"我是说除了我的卧室。地下室你随便看,那里有些东西...你或许会感兴趣。"
说完,她径自下楼去了,留下蓝珞一人站在池边,望着沉睡的白荼发呆。
月光从塔顶的透明水晶照入,为白荼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蓝珞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一缕湿发。少年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动物。
这个动作莫名击中了蓝珞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她叹了口气,盘腿坐在池边,决定守到白荼醒来。无论有什么千年恩怨,至少现在,这只小兔子是她的责任。
夜渐深,蓝珞的视线被墙上的一幅壁画吸引。那上面描绘着一个月神族与狼族和平共处的场景,两个种族的孩子在一起玩耍,远处是三轮不同颜色的月亮。
"曾经...我们不是敌人..."白荼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蓝珞转头,发现少年已经睁开眼,血色眼眸中的银边更加明显了。
"你应该继续睡。"她皱眉道。
白荼摇摇头,艰难地从池中爬出来。月华露确实起了作用——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蓝珞不自觉地伸手扶他,少年湿漉漉的身体靠在她怀中,冷得像块冰。
"冷..."白荼无意识地往她怀里钻,寻找热源。
蓝珞犹豫了一下,还是展开斗篷将他裹住。狼族的体温比月神族高得多,白荼立刻像只真正的兔子般蜷缩在她胸前,银发上的水珠打湿了她的衣襟。
"为什么要救我?"蓝珞突然问,"在禁地那次...你明明知道我是谁的后裔。"
白荼抬起头,血色银边的眼眸直视她:"因为姐姐的眼睛...和千年前一样..."他的手指轻触她的眼角,"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认出来了..."
蓝珞心跳漏了一拍:"认出来什么?"
"灵魂的光芒。"白荼露出疲惫的微笑,"蓝姬...不,蓝珞姐姐的灵魂...从未改变..."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蓝珞一时难以消化。她是...蓝姬的转世?那个杀害月神之子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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