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庆荣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心想，这怎么可能？
一阵风就能把仓库搬空？
难道真有鬼神作祟？
可他又怎么能相信这些。
“把他带下去！”
芮庆荣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带第二个！”
第二个被带进来的是那个小头目，走路都有些不稳，眼神中满是惊惶。
“你！说！”
芮庆荣的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地狱传来。
这个小头目哆哆嗦嗦地说：“芮爷，我看到……看到一个黑影，速度太快了！
我刚想喊，就被打晕了。”
“黑影？什么样的黑影？”芮庆荣追问道。
“青面獠牙的，速度很快。
就感觉……感觉不是人，动作太敏捷了。”小头目的声音带着哭腔。
芮庆荣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强装镇定，又问了几句。
可得到的回答都是含糊不清，充满了诡异和恐惧。
接连审问了几个守卫，答案都大同小异。
不是一阵怪风，就是青面獠牙的黑影，要么就是突然就被击晕。
芮庆荣的手心全是冷汗，他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难道真的是自己坏事做多了，惹来了江湖上的侠士报复？
可这些手下说的又太过离奇。
他越想越害怕，真要是惹到脏东西，跑都跑不掉！
“芮爷，还要再审吗？”
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审！接着审！我就不信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芮庆荣咬着牙说，可他的声音里，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底气，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
而且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明天一早日本人就会知道。
等他们知道了这事，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就是不死也会脱层皮！
天亮前，一定要找到自救的方法和途径。
清晨的微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那间昏暗潮湿的审讯室门口。
芮庆荣满脸疲惫，熬了一夜的双眼布满血丝。
半晚上的审问毫无进展，他挫败地站起身，狠狠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
“把他们全砍了！”
说完，他大步走出审讯室，用冷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脸。
刺骨的寒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可心里的焦虑和疲惫却丝毫未减。
简单收拾后，他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帮主——杜月笙的宅邸赶去。
到了杜府，他心急如焚，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时不时望向楼梯口，盼着杜月笙能快点出现。
终于，杜月笙迈着沉稳的步子下楼。
芮庆荣一见到杜月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杜帮主，求您救救我！
我实在没辙了，我……我也没法活了！”
杜月笙看着跪在地上的他，脸色十分难看。
这段时间芮庆荣的所作所为他都有听说，只是现阶段日军风头正盛，对其暗地里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不知道闹出来什么幺蛾子，跑自己面前求救来了。
看其神情，显然事情棘手。
他缓缓走到椅子前坐下，目光在芮庆荣身上停留许久。
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又有惋惜。
“芮庆荣，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为日本人做事，你忘了自己是中国人？
忘了咱们青帮的规矩？
背叛国家和民族，这是大罪！”
杜月笙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芮庆荣低着头，不敢说话。
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心里有愧。
“……”
“发生了啥事？这时候还不说吗？”
见芮庆荣和鹌鹑一样缩在地上，杜月笙喝骂道。
芮庆荣颤抖着抬起头，断断续续的将怎么给日本人运物资，仓库怎么失窃的过程讲了一遍。
杜月笙听完没好气的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世上只有人！”
“让你们不要和日本人参杂在一起，你们就是不听，现在惹麻烦了吧！”
“杜爷，念在我一直鞍前马后、兢兢业业，求求你救救我吧！”
沉思的杜月笙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倒也对我一直言听计从，敢打敢拼，我又何尝忍心看你就这么没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杜月笙长叹一口气。
“念在你多年的情分，我保你一命；
但青帮的家法不能废，你可服气？”
芮庆荣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的泪水。
“多谢杜帮主不杀之恩，我甘愿受家法！”
他在一旁听着，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感激地看着杜月笙，“帮主，您真是大恩大德，庆荣以后一定誓死以报！”
上午，芮庆荣的办公室里。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来，芮庆荣的身子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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