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甸甸地压在无人区之上,狂风如同猛兽般肆意呼啸,卷动着地上的沙石。杨胜身姿笔挺,脊背似一杆标枪,冷峻的目光锁定着那个偷袭自己却反被狠狠打飞出去的家伙,稳步走去。
在那人身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伫立,浑身被黑衣紧紧包裹,面容隐匿在黑暗之中,瞧不真切。还没等杨胜靠近,黑衣人率先开口,那声音仿若从幽深古井传来,低沉却又裹挟着几分难以捉摸的赞赏:“这位朋友,身手着实令人惊叹,硬接筑气中期全力一击,竟能做到毫发无损,实在是不简单呐。”
杨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心中满是警惕与疑惑,一心只想看清对方的庐山真面目,嘴里冷冷说道:“孙海不过是刚踏入筑气初期的小角色,绝没有这般能耐。倒是你,藏头露尾,装神弄鬼。我且问你,你是这三个小喽啰的同伙,还是跟他们一样,是想来这儿趁火打劫的?又或者,你出现在这儿,另有不可告人的企图?”杨胜的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不断翻涌,总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仿佛是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可无论怎么努力回想,就是无法触及那模糊的影子,满心的不耐烦如野草般疯长,只想立刻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哈哈哈哈!”黑衣人仰头一阵豪迈不羁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无人区肆意回荡,毫无隐瞒自己身份的打算,动作干脆利落地一把扯下黑色面罩。月光洒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他略显沧桑却又透着精明的轮廓。只见他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颗焰心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自得:“我就为这事儿来的。”
杨胜的瞳孔猛地一缩,目光瞬间被那颗焰心丹牢牢吸引,一眼便认出,这正是自己耗费无数心血、精心炼制,而后在珍新堂出售的丹药。刹那间,他的心脏猛地一紧,暗自警惕起来,心中不禁泛起惊涛骇浪:这丹药只在珍新堂售卖,对方竟能通过层层线索查到这儿,究竟所为何事?当目光缓缓上移,看清黑衣人的脸时,杨胜的呼吸陡然一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下意识地暗自运转功法,体内的元气如蛰伏的猛兽开始缓缓涌动,恢复着力量。他清楚自己已经易容改貌,料想对方认不出自己,可他却对眼前这人再熟悉不过——眼前之人,正是何家的家主何方,那个曾在自己生命中留下至暗时刻,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家伙。
何方丝毫没有察觉到杨胜内心的惊涛骇浪,神色悠然,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这焰心丹,是我在风夕城新开不久、颇具声名的珍新堂买的。为了查到这丹药的源头,我费了不少心思,使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终于确定是你一次售出八颗。起初,我不过是单纯想结识你这位天赋绝伦的炼丹师,大家交个朋友,以后也好有个往来。直到我拿出前几日在这无人区偶然得到的另一颗焰心丹,凭借我在炼丹一道浸淫多年的见识,一眼便知,两颗丹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我便给你讲另一件事。几天前,就在这无人区,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巧得很,我当时恰好就在附近。那天,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竟有天雷滚滚降下,这种千年难遇的稀罕事儿,我这种好事之人,自然想去凑个热闹,说不定有什么稀世宝物出世,我老何运气好的话,还能捞点好处。等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只看到地上残留的焦黑痕迹,还有那空气中弥漫着的诡异气息,确定确实有天雷劈过。可巧之又巧,我在那片混乱中发现了这颗焰心丹,便顺手收了起来。朋友,我直觉这事和你脱不了干系。我没别的恶意,一路跟到这儿,纯粹是好奇心作祟,就想知道那天为何会有天雷降临。”
杨胜静静地听着,表面上神色平静,可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心中暗咒,这老狐狸,竟靠着自己遗落在现场的焰心丹追到这儿,还想打听天雷的秘密。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之前在街上发布断魂山任务的时候,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怒:早干嘛去了?那个时候怎么不来问?非得选这荒无人烟、危机四伏的无人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如实说出天雷和自己功法有关,何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
想到这儿,杨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波澜,神色冷漠,语气平淡得如同深潭死水:“当时我也是想去看热闹,还没靠近,就被那股恐怖的力量波及,慌乱中把要吃的焰心丹弄丢了。”说完,抬脚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何方的眼神微微一眯,如同一只盯上猎物的老狐狸,身形一闪,鬼魅般挡在杨胜面前,脸上堆满了看似和善的笑容,可那笑容中却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先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何家向来最敬重炼丹师,在这风夕城,我们何家对待炼丹师那可是奉为上宾,礼遇有加。若先生肯为我何家炼丹,我何家必定倾尽全力满足先生的一切需求,将先生视为家族的座上贵客。至于断魂山的消息,我何家人脉广泛,定会全力帮先生打探,绝对不会让先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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