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汪达拿听了,眉头紧皱,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满脸不满地抱怨道:
“出征?哼!在这新军中,咱们这些圭圣军出身的,处处受吴三桂那伙人的排挤。装备比他们差一大截,晋升更是难如登天!那些家伙,仗着上头有人,根本不把咱们当自己人!”
他越说越激动,脖子上青筋暴起。
奚广昆见状,连忙伸手按住汪达拿的肩膀,眼神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劝道:
“老汪,慎言!这些敏感话题,还是少谈为妙。隔墙有耳,要是被有心人听去,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汪达拿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闷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与此同时,京师街头巷尾,传言四起,百姓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都在谈论明朝即将调兵平定内忧的消息。
茶馆里,说书人拍着醒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朝廷的局势,更是让这传言愈演愈烈,而这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心人在做舆论铺垫,当然主角必须是圣恩军,圭圣军被有意的淡化。
在皇宫之中,崇祯皇帝正与大臣们商议国事,他对刘闻言提出的军改方案赞赏有加,目光炫耀地说道:
“京营腐朽不堪,不动也罢,任其自生自灭,这也是朕给诸位的面子。但新军是我大明的希望,绝不能让他人插手!”
他想起此前与刘闻言探讨的思路,心中已有了清晰的政治战略,此次新军在战场上获胜,让他信心大增,计划在征战南方的同时,整顿山陕地区,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让新军在实战中边打边练,不断磨砺战斗力。
巨鹿大战后整顿的圣恩军,在南征过程中的表现被圭圣军抢了风头,未能达到崇祯的预期。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圭圣军在战场上的表现过于耀眼,屡立战功,这不禁让崇祯心中泛起了别样的想法。
八月中旬,崇祯皇帝一纸诏书,任命吴三桂为西南平安都司元帅,黄崇为副元帅。他还特意派吴三桂在新军中拉拢的十二员大将,率领精锐之师轮练。
不仅如此,为了确保战事顺利,崇祯将甘、守、鄂等枢纽州的政务一并交由吴三桂节制,全力保障大军的粮草供应 。
八月下旬的阳光依旧灼热,京城皇宫内却是一片喜气洋洋。崇祯皇帝大赏南征将士的旨意一下,整个朝堂都为之震动。
当谭威听到自己被任命为土甘都司都督将军,管辖河、洮、岷三州及周边广袤的部落区时,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片区域横跨后世陕南川北青海东,可对谭威来说,这突如其来的任命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在战场上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升迁,不断升迁的仕途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但是这次的升迁有点欺负人了,且不说土甘都司一看就是临时划出来羁縻虚职,就他这个都督居然还是将军!
按理说一地都司最少也是个省部级的封疆大吏,长官最次也是个总兵衔的元帅职位,可他的都司处在无人区的边疆,所谓的都督也只挂了将军头衔,这就好比蒙古国海军大元帅一样,是个挺扯淡的角色,不过好在下属州县还是有点人的,而且谭威还能带兵。
皇帝将谭威的亲眷视为自己人,没有给他实际的权益,但也通过恩惠给了很多虚的名头,比如谭威孩子会被崇祯不断加封,这意味着谭家在朝堂上的地位愈发稳固这也是个弥补吧。
然而他在开州苦心推行的一系列举措,才刚刚看到一点成效,如今却要调任,那些尚未完成的计划和未竟的事业,都将被迫中断。
谭威心中满是无奈,这一去,开州的百姓又该如何,自己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更让他忧虑的是,此次调任意味着他离权力中枢京城越来越远。
吴三桂在朝中的势力日益壮大,谭威不得不担心自己会被逐渐排挤出权力核心。“树大招风,看来圭圣军过于扎眼了,不知会引来多少人的眼红和算计。”谭威暗自思忖,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和不安。
利州这座军事重镇,在谭威的马队扬起的尘土中逐渐清晰,城墙斑驳,布满了岁月和战火的痕迹,城内的建筑大多破败不堪,却又透着一股粗豪悍勇之气。
街边的百姓们衣着简陋,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忍,他们看着谭威的队伍,窃窃私语。
谭威入住的是原岷王的未用府第,这座气派的宅院曾经辉煌一时,如今却也显得有些落寞。
雕梁画栋间,依稀可见往日的奢华,可墙角的蛛网和地上的灰尘,却诉说着这里的荒废。
“这便是我今后的驻地了。”
谭威下马,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根据崇祯的命令,土甘都司各地卫所抽调的边军将归谭威指挥,看似是对他的信任,实则把他当作了为朝廷耕耘边陲的耕牛。
随着时间推移,陆续抵达的八千军士让谭威傻了眼,这些军士大多是老兵,脸上布满了沧桑,身上的铠甲破旧不堪,武器更是简陋,锈迹斑斑的长枪和缺了口的大刀,让人看了心中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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