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能解你的蛊毒。”江月瑶轻启朱唇,声音如清泉般泠泠作响。
青年强撑着支起身子,修长的手指紧攥着床沿,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缓缓抬起眼帘,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烛光下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彩,像是盛满了整个秋日的暖阳。
银质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线条分明,下颌的弧度如刀削般完美。
“你是谁?”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丝的沙哑。
江月瑶微微一怔,随即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蜡烛上的灯芯,“我还想知道你是谁呢。”
青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面色泛起病态的潮红。
他抬手掩唇,指间一枚墨玉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我是谁你不必知道,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我是谁你也不用知道,”江月瑶头也不抬地呛回去,“知道了也不影响你的病情。”
青年闻言一愣,随即捂住胸口低笑出声,笑声牵动伤口让他微微蹙眉。
“山野郎中,怎么可能拔出我身中蛊毒。”他抬手解开面具的银扣,随着面具缓缓滑落,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容完全展现在江月瑶眼前。
微弱的烛火下,他的眉如远山含黛,鼻若悬胆挺立,薄唇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左眼角下那点朱砂痣,艳如滴血,衬得他整个人愈发贵气逼人。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更添几分慵懒的魅惑。
“既然你能解,”他微微倾身,衣襟间若有若无的龙涎香萦绕而来,“那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
江月瑶没想过呢,他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医术进一步获取黑面阎罗的信任而已。
不过这个青年人既然开口了,她也不能不要是吧?
“我现在还未想好,”她垂眸掩去算计,羽睫在烛光下投下细碎阴影,“不如先许我三个承诺?”
青年眉梢微挑,显然没料到她要的竟是这般虚无缥缈的约定。
他低笑时喉结轻滚:“若能解蛊,三个承诺又何妨。”
话音刚落,铁链突然铮然作响。
“不过,”男子指了指他脚下的链条,江月瑶才看清楚,原来男子脚上有一条粗重的铁链,他是被囚禁于此的,“我也是阶下囚,要实现允诺,恐怕需要等我出去以后再说。”
江月瑶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回事,这个土匪窝子也太牛逼了吧?
特喵的敢绑架皇族,终究是她小看了这个黑风寨。
“看来姑娘识得这玄鸟纹。”青年见她变色,竟低笑出声。
笑声裹着三分自嘲七分傲气,震得镣铐上锁链轻颤:“不必忧心,待我脱困之日……”
他忽然凑近,气息拂过她耳畔,“许你的,必是泼天富贵。”
江月瑶抿唇不语,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将锦缎料子拧出细碎的褶皱。
“放心,不日就会有人来救我。”男子又重复了一遍,尾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笃定。
突然——
江月瑶浑身一僵。
姑……娘?!
她明明穿着男装,束着胸,连喉结都用药泥伪造了。
烛火哔剥声中,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你……”她猛地抬头,袖中银针已滑至指尖,声音却止不住发颤,“怎知我是女子?”
男子唇角微扬,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鼻尖:“你身上龙涎香里混着女儿家才用的茉莉头油。”
他忽然倾身,鎏金锁链哗啦作响,脸色惨白还要耍帅,“还有……”修长的手指虚点向她耳垂,“这里,有穿耳洞的痕迹。”
江月瑶下意识捂住耳朵,却见男子忽然抓起她的右手。
粗粝的拇指摩挲过她虎口薄茧:“这般细嫩的手,可不是郎君该有的。”
烛火将他眸中的玩味映得明灭不定,“更别说……”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用指腹擦过她颈侧,沾着药泥的指尖在她眼前晃了晃。
“三处破绽。”他松开她倒退半步,捂住自己的胸口忍不住咳嗽,“小神医,你这易容术...着实太差了,也唯有那些粗莽山匪看不出来,还当你是个寻常小郎君呢。”
尾音淹没在低笑里,震得囚室梁上灰尘簌簌而落,也衬托着江月瑶目瞪口呆的脸。
此人心细如发,洞察力犹如鹰隼般锐利,实在可怕至极。
江月瑶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拉开与这危险之人的距离。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害怕,她故意说道:“你,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我这就去给你配药。”
说完,她不敢再多看一眼,头也不回地匆匆走出密室。
黑面阎罗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厉天行则一袭黑衣,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几分锐利;贺霆双手抱胸,神色淡然,却也难掩眼中的好奇。
三人皆静静地伫立在外面的走廊上,目光时不时地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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