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废墟的穹顶被烧熔成蜂窝状孔洞，夕阳的血色光柱斜插进黑暗，却在触及林婉清左眼的瞬间扭曲成螺旋状漩涡。她背靠锈蚀的基因培养舱喘息，右手死死扣住寒霜之刃的刀柄——刀匣缝隙里钻出的发光血管正缠绕手腕，与左眼的能量黑洞形成诡异的能量闭环。
"第七次了。"陆昭的残影在培养舱玻璃上波动，密钥附肢的金属蜈蚣正在啃食林婉清后颈渗出的荧光汗液，"这次失去的是嗅觉？"
林婉清抬起左手，指尖划过培养舱表面凝结的硫磺结晶。本应刺鼻的气味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有人用橡皮擦去了整个嗅觉谱系。她突然挥刀斩断缠上小腿的发光血管，被切断的血管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燃烧的楔形文字灰烬。
"这些文字...是古迦南火刑铭文？"陆昭的残影突然伸手触碰灰烬，却在接触瞬间被烧穿手掌，"快离开！这里埋着灵络系统的初代实验场！"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浸泡在荧光液里的巨型金属颅骨。林婉清坠落的瞬间，左眼黑洞自主张开，将三块砸向面门的混凝土块吞噬成量子尘埃。她在液面上踏出涟漪，看见颅骨眼眶内插着七柄不同文明的战刀，最深处那柄的刀纹与寒霜之刃完全一致。
"欢迎回家，初代适配者。"颅骨突然开口，锈蚀的声带振动掀起液面沸腾，"要解开第九道封印，先献祭你的..."
"捂住耳朵！"陆昭的残影突然实体化扑来。林婉清刚要动作，却发现双耳传来棉絮堵塞般的沉闷——这次消失的是听觉。她读着陆昭的唇语翻滚躲避，颅骨喷出的荧光液在空中凝结成燃烧的甲骨文箭矢。
寒霜之刃劈开箭雨的刹那，刀身突然浮现熔化的青铜纹路。林婉清感觉掌心传来灼痛，低头发现那些纹路竟是微缩的战争场景：玛雅黄金城在刀锷处坍塌，拜占庭铁甲骑兵在刀脊上被岩浆吞没。
"每道文明残火都在蚕食你的神经。"陆昭的密钥附肢插入地面，强行撑开电磁屏障，"灵络系统在把你改造成活体文明墓场！"
屏障外的荧光液突然隆起，化作三个监察组特工的全息投影。中间的女人摘下战术目镜，露出与陆昭母亲相同的异色瞳："很痛苦吧？当年你父亲自愿把灵络核心植入心脏时，也经历过七感剥离。"
林婉清突然挥刀突刺，刀锋贯穿全息影像时，鼻腔突然涌入焦糊味——嗅觉竟短暂恢复了。
"味道好吗？"女人影像指着她左眼的黑洞，"那是你父亲被焚毁时的..."
刀匣突然爆发出链式反应的强光，第九道封印的锁链虚影在林婉清背后显现。她感觉舌尖开始发麻，这次要消失的恐怕是味觉。
"用痛觉对抗！"陆昭的残影突然扯过发光血管扎进林婉清肩胛骨，"还记得冰狱里我教你的神经痛阈值训练吗？"
剧烈的灼痛从伤口炸开，暂时冲散了感官剥离的虚无感。林婉清借势旋身劈斩，刀锋划过颅骨太阳穴时，迸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苏美尔王表残章。那些楔形文字灰烬飘落在荧光液面，化作七个燃烧的文明核心虚影。
"住手！"陆昭的密钥附肢突然刺入她持刀的手腕，"每摧毁一个文明残火，你的记忆就会被..."
话未说完，林婉清左眼的黑洞突然暴涨，将最近处的玛雅黄金城虚影吞噬。她的大脑突然涌入陌生的记忆：戴着翡翠耳环的祭司在金字塔顶端自焚，火焰里浮现出寒霜之刃的锻造图。
"父亲...参与了灵络系统创造？"她踉跄着跪倒在液面，看见自己的倒影与祭司重叠。倒影的左眼突然流出荧蓝血液，在水面写出楔形文字警告：【当第九封印解开，刀匣将吞噬献祭之物】。
金属颅骨突然剧烈震颤，插在眼眶的战刀接连飞出。林婉清格挡的瞬间，发现每柄刀都缺失了核心的火焰纹路——那七簇火苗正在自己左眼深处燃烧。
"原来如此..."她突然主动将左手伸向黑洞，"你们想要这个？"
当第一簇火焰被黑洞吐出时，整个实验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林婉清听见自己心跳声化作战鼓轰鸣——这是她失去的听觉以痛觉形式回归的征兆。燃烧的苏美尔王表灰烬在空中重组，拼出父亲临终前的全息日记。
"婉清，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我已成为灵络系统的第一个活体容器。"父亲的手指穿透胸膛，露出跳动着的火焰核心，"第九封印需要血脉至亲的..."
影像突然被链式反应的文字灰烬覆盖。林婉清感觉左眼开始焚烧记忆：八岁生日时母亲烤焦的蛋糕气味，第一次握刀时掌心的刺痛感，陆昭在冰狱里残存的体温。每段记忆的焚烧都让寒霜之刃的火焰纹路明亮一分。
"停下！你在烧毁自己的人性锚点！"陆昭的残影变得忽明忽灭，他的密钥附肢开始出现玛雅黄金纹路。
林婉清反手将刀尖抵住心口："这不正是你们期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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