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呢个老母!”喝醉猛地甩开他,讥笑一声,“你听过逑子新疆人当逑子部委的吗?”
年轻这人,这时才恍然,便再次嚣张起来,阴狠地冲麦麦提肩膀上砸了两下,“他妈的,还真被你这狗仔骗了!回所里慢慢跟我们编!”
“我可是给过你们机会了。”麦麦提咬着牙,眼里闪着一丝邪魅。
半小时后。
麦麦提和一群被抓来的男女一起,抱头蹲在收容所墙角。
他抬眼扫过周围,只觉空气中都是汗味、酒气,还有压抑得令人作呕的屈辱。
那些男人无一不是上身赤裸,肩背上横七竖八地布满青紫,有的血痕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着血水。
女人们大多抱头哭泣,脸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手臂上也满是瘀青。
更有几名年轻女孩,衣衫凌乱,一只鞋脱在角落里,胸前的衣扣半耷拉着,眼神呆滞,连惊恐都快要哭干了。
麦麦提没敢再看第二眼。
他低下头,指节绷紧,眼神如同刀子,一点点割开黑夜。
收容所的所长是在黎明破晓后,才带着困倦慢悠悠地踏进所里。
“阿李啊,走两步,帮我带份肠粉返嚟。”
所长吩咐道,一手挖着鼻孔,一手撑着肚子,忽地一口浓痰吐出,刚好落在麦麦提面前的水泥地上。
麦麦提陡然闭上眼,喉头一紧,拼命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昨晚战利品唔错喔。”所长扫了一眼角落里蹲着的男女,一脸满意地点点头,“哟,仲有几条靓妹。”
他踱步走到最尽头,眼睛像打量货物般上下打量一名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孩,伸手一拉,那女孩踉跄着站起。
所长凑上前,嘴角泛着淫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等我食饱饭,就过嚟玩玩。”
说完,他朝昨晚负责抓人的那名年轻治安队员勾了勾手指,凑过去耳语了几句后,就进内屋去了。
年轻治安员随即从内屋搬出一台笨重的座机电话,啪一声放在老木桌上,接上线。
“听住啦!”
他转过身,眼神在蹲着的人群中扫了一圈,语气多了几分油滑,“有熟人的打电话找熟人,知道怎么做了吧?”
一些人抬起头,眼神犹疑;年纪大的几个男人依旧不为所动,而几个女孩则迫不及待地站起,想要冲上前去。
“急个鸡儿?给我安静点。”年轻人挥舞着手中的警棍,怒吼道。
那群人一看见警棍,顿时缩了回去,排成了一队。
而后,那人朝着仍无动于衷的人走去,冷笑道:“你们是不想找人赎你们是吧?那就给我在这蹲好,上午正好有趟车把你们送樟木头去,到了那里,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改造’!”
麦麦提站在排队打电话的队伍末尾,扭头瞥了这人一眼,歪嘴一笑。
却正好被他撞见。
“你笑个鸡毛?又是你!”那人顿时暴跳如雷,飞起一脚踹在麦麦提膝弯。
麦麦提身子一歪,几乎摔到前面一个大哥身上,被大哥一把拽住才稳住脚。
年轻队员像打了鸡血一样蹿到最前方,一把将正要打电话的女孩推开,指着麦麦提:“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给我让开,让他先打!”
麦麦提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去,凭着记忆,低头拨号。
此时天刚蒙蒙亮,七点出头,电话是否能接通,他自己也没底。
电话的拨号音一声声响起,收容所内的空气顿时像凝固了一样,所有人都盯着那只话筒,仿佛在看一场豪赌。
“喂?南澳电场吗?啊,小松,是我,麦麦提——”
麦麦提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你们章县长嘞?他是不是跟何主任在特区啊,还没进关内呢吧?
他停顿了一下,听筒那头传来一阵模糊的回应。
“是这样的,我被抓进宝安县收容站了噻……人生地不熟,也莫得办法,只能麻烦你们嘞。”
“……具体情况一言难尽。您帮我跟章县长讲一声噻,看能不能协调下?”
他用手按住听筒,补充一句:“我在这个宝安收容站。”
放下话筒那一刻,麦麦提轻轻吐了口气。
然后,他转过头,眼神冷漠且傲慢地盯着那个从昨晚就不停叫嚣的年轻治安队员一眼。
那年轻人眉毛一抖,脸上的嚣张神情终于有些挂不住。可他还是强撑着冷哼一声:“装模作样!一个电话能有啥用?”
麦麦提懒得理他。
一个小时后。
门口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一阵车喇叭。
“所长!”一名看门的小队员慌张跑进来,“
外头来了两辆车,是县公安局的人,带着……廖县长和一个叫何主任的!”
所长本来还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听到“公安局”“廖县长”三个字,猛地弹起来,鼻涕都没擦,直接从裤腰上抽出皮带,胡乱系着裤子就往外冲。
“快快快,把昨晚那批人弄整齐了——特别是那个新疆仔,马上弄干净点!别让人看出来挨打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