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那蕴含着无尽智慧与平静的目光。
穿透了萨达星的大气层,精准地落在了和平斋顶楼那间觥筹交错的包间内,扫过扫把星君、张凌峰、珍妮、白天一…每一个人的身上。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好奇,也没有担忧,只有一种仿佛旁观着宇宙生灭轮回般的绝对平静与超然。
但她的出现本身,就已经说明——发生在萨达星上的这场聚会,以及他们所讨论的、关乎地球与宇宙安危的话题,已经引起了这个宇宙最高意志的关注。
这位已然与宇宙合一的露西,她的到来,是福是祸?她将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巨大风暴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无人知晓。
她只是静静地悬浮在星空之中,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望者,观察着,等待着。
随后,露西那蕴含着宇宙万象的目光,缓缓从萨达星移开,穿透了亿万公里的虚空,精准地投向太阳系第三行星——地球所在的方向。
她那原本如同宇宙背景般绝对平静无波的脸上,极其罕见地,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她之所以从与宇宙法则融为一体的绝对理性状态中短暂脱离,重新凝聚出这具带有"人性"残留的躯体。
主要原因并非是因为扫把星君的到来。
真正让她不得不显化意志的,是那些正不断从各个未知维度、以各种方式渗透进这个宇宙的、充满了"无序"、"混乱"与"侵蚀"气息的存在。
比如夸切·乌陶斯这些存在,以及…那个早已被她发现,并强行禁锢在地球某个隐秘角落的、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东西"!
这些来自未知宇宙、规则迥异、本质充满破坏性的"异物",它们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地侵蚀、扭曲、污染着这个宇宙固有的法则与平衡!
露西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她用一种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古老语言,低声自语,声音直接在真空中振动,却无人能闻:
"越来越多的…域外之尘…渗入我的躯壳…"
"它们的无序…正在加剧那个存在的躁动…"
"我维系囚笼的力量…正在被削弱…"
成为宇宙意志,本该是全知全能、无悲无喜的。她本应如同冰冷的法则一般,只是客观地维持着宇宙的运行。
然而,此刻,她那早已应该彻底泯灭的、属于"人类露西"的情感残留。
却因为感受到宇宙根基受到的威胁,而极其微弱地复苏了一丝——那是一丝极其淡薄,却真实存在的…担忧。
她的目光再次回转,落向了萨达星,落向了和平斋顶楼那些尚不知情、仍在商议对策的凡人身上。
这一次,她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是审视?是期待?是利用?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计算?
无人能够解读这位宇宙化身此刻的心思。
最终,露西那由星光与法则构筑的身躯,开始缓缓变得透明、虚幻,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消散在了无尽的星空背景之中。
她离去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然而,在她彻底消散前,一道极其隐晦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深湖的石子,在她那浩瀚的意志深处,激起了一圈细微的、却持续扩散的涟漪。
那涟漪的中心,指向的正是地球。
更准确地说,是指向地球深处,某个被她以宇宙本源法则之力,层层封锁、镇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
一个连她都无法彻底消灭、只能勉强禁锢的…"存在"。
那个"存在",其本质是极致的"生命繁衍"与"黑暗丰饶",却扭曲、混沌、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恐怖。
它的力量,甚至能污染任何东西,孕育出无数的子嗣。
它是混乱的源头之一,是连宇宙意志都感到棘手的古老噩梦。
露西的担忧,正是源于此。
她感觉到,随着越来越多域外存在的渗透,宇宙壁垒出现松动,她设下的封印…正在被缓慢地削弱。
那个被禁锢的"黑暗丰饶"之存在,其低语与躁动,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
与此同时,在一垣树界那由无数世界树脉络交织而成的母树核心深处,温无道正静坐于一片由纯粹法则与信仰之光构筑的莲台之上。
他的身形仿佛与整个树界的呼吸同步,周身流淌着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执掌万物生灭的玄奥气息。
自他汇聚此界亿万生灵的信仰之力,并成功炼化一垣树界的本源权柄以来,他便踏入了一种超越寻常认知、不可思议之境。
此刻,他缓缓睁开了眼眸,那双眼中不再有喜怒哀乐,唯有如同星河流转、因果交织般的深邃与平静。
一道跨越了无尽虚空、源自扫把星君的特殊讯息,已然被他接收并解读。
讯息中蕴含的信息纷繁复杂,但有一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起了温无道意识中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夸切·乌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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