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科技发展不是一条稳定的线性。
它在前期，还可以说是线性，但在后期，是指数的爆炸。
在人类的初期，一项科技的出现，可能需要成百上千年的积累。
从长矛到弓箭，这中间就花费了早期人类上千年的时间，再从弓箭到弩箭，这中间同样是花费了上千年。
其他的例子也是如此。
不管是从石剑到青铜剑再到铁剑，还是从草衣到皮衣再到布衣乃至铠甲。
每一项，都是最少几百年的时间跨距。
曾经有古老的智者断言，此乃人类智力的极限。
但这一断言，到了十七世纪，被打破了。
进入十七世纪后，人类的智力像是加上了火箭，科学，迎来了史无前例的超级大爆发！
在短短的两三百年间，足以颠覆人类之前数万年生活的科学理论开始批量性的出现，‘廉价’的简直像是超市促销产品！
物理迎来了伽利略与牛顿，天文学迎来了开普勒与日心说的证实，生物学迎来了显微镜，化学迎来了质量守恒定律，接着，人类掌握了制造雷电的秘密。
而后，电磁理论、物种起源、能量守恒、熵、相对论、量子革命...
一个又一个的伟大理论不断出现。
而先前愚昧、无知、迷信的人类开始变得理性与坚定。
过于围绕着神神鬼鬼而生活的人类，从十七世纪之后，变了。
人类开始摆脱上帝与佛祖，人类开始朝着唯物的世界进发，智者越来越多，愚昧的人越来越少。
‘神’的意义，从之前的深信不疑变成心里寄托再变成随意的玩笑。
不过是花了几百年而已。
而这几百年的时间，不过是人类诞生至今的须臾而已。
人类有数万年的时间，都在‘神’的阴影下活着...
从十七世纪开始的科学大爆发，无异于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一个奇迹。
在曾经柳均的中学时代，他的历史老师提到这段时间时，解释道：这是人类先前的积累所导致，是历史的必然。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微笑的云霄，心中复杂而战栗。
原来，所谓的历史必然，只是天道的选择。
天道要让人类抛起神灵，于是让唯物的世界展现在人类面前。
渺小的人类无从得知这背后的隐秘，只认为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了证明。
这真是个好手段。
只需要花费上个几百年，所谓的神灵，便会消失于人类的视野中。
而这点时间，对于天道，又算得了什么呢？
柳均联想到现实。
可以预见的是，目前的社会只要再革新两代到三代人，那基本就不会再有人发自内心的认可神灵的存在。
科技的进一步发展与世界的进一步探索，会让人类进一步的只信任自我的唯一。
这就是天道的布局。
一场悄然改变整个世界的布局。
过去，柳均只知道天道很可怕，但那时的印象也只是一种表象上的可怕，他将天道的可怕归结为天雷的恐怖。
但此刻，他深深的为天道这一存在而感到战栗！
对方不仅仅是一个拥有着超越一切伟力的存在，而且也是一个拥有着超越一切智慧的存在！
三界众生，在对方面前，真的太渺小了。
柳均发自内心的感叹着呼了口气。
云霄看着柳均，笑道：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柳均无奈道：
“娘娘都已经明示到这个地步，我又如何能想不到呢？不过，娘娘，我还有一个疑惑。”
“你说。”
“天道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
云霄轻轻摇头。
好吧，对于这一回答，柳均并不意外。
天道，凌驾于三界的终极存在，其意义，岂是三界的存在所能揣测的。
或许，那些先天神圣们知道。
但，那是和天道基本同级别的尊贵存在。
柳均可没有资格在对方面前询问此事。
甚至假如给柳均这个机会，他也不会主动去问这事。
不为别的，就是怕死。
谁知道这些先天神圣有没有忌讳，万一有，那他可真是撞枪口了~
“今日多谢娘娘解惑了，我就不继续久待了。”
柳均起身告别。
云霄点头。
但就在这时，碧霄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此，她看到二人后，当即喊道：
“哈，我就知道姐姐会带柳均来这！”
云霄之前虽给碧霄施加了禁锢之术，但那毕竟不能长久持续。
云霄看到自己妹妹后，微微皱眉，无奈道：
“碧霄，你又怎么了？”
“我是真的想当柳行走的助手，姐姐~我真不是开玩笑的，我过来就是想说这个事。”
碧霄来到云霄身边，拉着云霄的水袖撒娇，姿态可爱迷人，但柳均此时只能眼观鼻，鼻观口，保持沉默。
废话，这事一听就纯不靠谱。
万一多嘴，肯定又会惹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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