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席地而坐,裙摆铺成一片苍白的月光,迫不及待地翻动书页。易凡见状,索性在她身旁坐下,看她时而颦眉轻咬下唇,时而指尖凌空勾勒符文,发梢被穿堂风掀起,扫过他手背时痒酥酥的。远处传来小囡追蝴蝶的轻笑,惊起几羽麻雀掠过花房穹顶。
"太奇妙了。"半个时辰后,婉凝终于抬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套《星辰变》与你从前说的《星辰诀》竟有互为表里的玄妙!只是..."她指尖点了点残卷第三页焦黑的边缘,"此处缺失的'星核融炼篇'至关重要,若能补全,说不定能破解你仙妖灵力相冲的困局。"她忽然握住易凡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袖口传来:"给我十天时间,定能参透前三层心法!"
易凡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忽然想起初见时她缩在藏书阁角落的模样——那时的她总像团被雨淋湿的云雾,如今却在阳光里舒展成了漫天流霞。他笑着抽出腰间的彩云绫,往空中轻轻一抖,绫罗化作一片绯红云朵,卷着正在追蝴蝶的小囡飘到两人面前。小女孩咯咯笑着,手里攥着几朵蒲公英:"爹爹要带我们去哪儿呀?"
"去吃大鲤鱼。"易凡捏了捏她的小鼻尖,看婉凝眼睛一亮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三人踩着满地枫叶下山时,暮色正将落霞镇染成蜜糖色。望江楼的酒旗在晚风里招展,远远便能听见庖厨里的刀砧声、酒客们的哄笑,混着糖醋鲤鱼的香气扑面而来。堂内烛火通明,小雨系着靛蓝围裙在席间穿梭,发间的银簪随步伐轻晃,算珠在指尖拨得飞快:"客官要点什么?稍等啊——"瞥见易凡时,她匆匆点头示意,又转身给邻桌添酒。
"呀!"忽然有清脆的呼声从二楼传来,心怡穿着簇新的月白短打,腰间别着个铜钥匙串,像只小燕子般从楼梯上蹦下来。她新烫的卷发俏皮地翘着,耳垂上坠着的珍珠耳坠晃晃悠悠,竟是望江楼的鎏金楼徽形状:"你们怎么来了?"
"我倒想问你,小公主怎么没在皇宫里享福?"易凡挑眉,看着她袖口沾着的几滴酱汁。心怡却挺起胸膛,得意地晃了晃钥匙串:"本姑娘现在是这儿的二掌柜啦!"她扭头看向正在算账的小雨,后者抬头时眼里含着笑,指尖敲了敲账本:"心怡姑娘投了半数银钱,如今可是我实打实的合伙人。"
"既然如此..."易凡故意拖长声音,看着心怡突然紧张的表情忍俊不禁,"能不能请二掌柜赏顿酒?"心怡立刻哼了一声,甩着卷发招呼伙计上菜:"小瞧人!今儿个随便点,算我的!"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作为回报...下次带我去铸剑谷看你打铁好不好?"
婉凝看着两人斗嘴,忽然轻笑出声。小囡早已趴在窗边,望着后厨升起的袅袅炊烟直咽口水。堂外暮色渐浓,檐角铜铃随风轻响,与楼内的喧嚣声织成一片暖融融的烟火气。易凡望着心怡指挥伙计时的利落模样,忽然觉得这江湖虽大,却处处藏着让人安心的灯火。
当糖醋鲤鱼端上桌时,婉凝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方才看那残卷,忽然想起一句古话——'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或许你的路,本就该像星辰大海般辽阔。"易凡夹起一筷鱼肉,看琥珀色的汤汁在灯光下流转,忽然明白为何总愿意往她身边凑——她总能在混沌中看见星光,在琐碎里织出诗意。
窗外,第一颗星辰已跃上柳梢。望江楼的灯火倒映在江面上,碎成千万点流萤。易凡望着心怡与小囡争抢鱼尾的模样,听着婉凝给小雨讲解新研制的养颜丹,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竟比任何秘籍都更值得珍藏。至于那未竟的星辰术法,未可知的前路...且待明月照大江时,再慢慢寻它便是了。
问道铸剑谷
翌日,晨曦初露,淡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蜿蜒的山路上,为整个世界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易凡早早起身,踏上了前往铸剑谷的路途。山间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带着泥土与草木的芬芳,沁人心脾。他步伐稳健,身姿挺拔,一路上,清脆的鸟鸣声与他相伴,仿佛在为他奏响清晨的乐章。
不多时,易凡便抵达了铸剑谷。谷内,师父欧阳宇正站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耐心地向小花和小宝传授道法。小花专注地凝视着师父,眼神中满是求知的渴望;小宝则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时不时歪着脑袋思考。欧阳宇一袭素色长袍,衣袂随风轻扬,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字字句句都蕴含着深厚的道韵。
易凡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生怕打扰到这专注的教学场景。他静静地在一旁坐下,屏息凝神,认真聆听着师父的每一句话。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待师父讲完,易凡这才恭敬地开口道:“师父,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欧阳宇转过头,慈眉善目地看着易凡,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说吧,小凡。”易凡微微颔首,神情变得严肃而认真,问道:“师父,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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